幸福阿妩因怀有身孕,也没办法骑马,只能坐在辇车中悠闲地欣赏风景。
景熙帝陪着德宁公主狩猎,还教她怎么射箭。
阿妩远远地看着这番情景,想象着自己儿女出生后,景熙帝一定也会耐心地教导,不免有些向往。
她觉得自己的心思很复杂,有时候看着德宁公主,其实有些小小的羡慕和嫉妒,会想着将来自己的儿女一定不能比她差。
但有时候又觉得,德宁公主其实人也不错,她也挺喜欢的。
她想起景熙帝所说,以后她要对德宁尽母职,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啊还是算了吧!她才不要呢!
这么胡思乱想一番,响午大家一起用膳,不知道是不是阿妩的错觉,德宁公主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变了,她对自己有点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
她特别殷勤,劝自己多用些今日新采的鲜菇,还好奇地看她肚子,问她可觉得难受。
这让她受宠若惊,也有些不能理解,她便私底下问景熙帝。
对此景熙帝神情淡淡的:“不知道。
阿妩哼了声,便不理会他了。
歇息一夜,第二日早起后,景熙帝陪同阿妩与德宁公主泛舟湖上,为了雅趣,这小舟并不算太大,舟上也不带随从,龙禁卫等全都侯在附近随时待命以防万一。
阿妩一看那桨,便觉亲切,拿起来就要玩玩。
德宁公主拦住阿妩,自告奋勇:
你不必划桨,我来!”
阿妩也想划,被德宁公主抢了先,她便有些失望,求助地看向景熙帝。
景熙帝笑吟吟的,搀扶着阿妩坐在船头:“让她试试吧。”
阿妩:“可我也想啊!”
好不容易有机会,她想玩玩。
德宁公主:“你不会吧。”
阿妩:“我一一我怎么不会呢!
德宁公主:“看你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看我的!”
阿妩:"…”
她无奈,只能作罢。
景熙帝笑揽着阿妩的腰:“让她划,我们两个图现成。”
大庭广众,阿妩有些不好意思,想推开他,但最后没法,还是略靠在他肩膀上。
不过德宁公主到底没什么经验,很快这小舟便在湖中转圈,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白搭。
景熙帝便要出手接过来,阿妩自告奋勇,赶紧拿来,之后几下子,小舟便前行了,一点不费力,轻松得很。
德宁公主:“”
她咬牙,脸红耳赤地道:“你竟会这个!”
景熙帝朗声轻笑:“她是自小长在水边,德宁你是班门弄斧了。
德宁公主咿呀呀的,好气好气,愤而坐在船头,简直不想搭理阿妩了!
阿妩没法,只好出言哄了几句,德宁公主脸色才勉强好起来。
待到了岸上,一行三人在水榭间吃茶,却见水榭间立有屏风帷幕,并设有着香炉和香插,其间朱红珊瑚流光溢彩。
景熙帝笑道:“今日风景甚好,德宁往日也曾学琴,可要弹奏一曲?”
德宁公主一听,便有些期期艾艾的。
阿妩见此,眼睛一亮,她笑:
不会吧?”
德宁公主瞥她:“母妃难道就会了?
阿妩:“我学了,我当然会。”
景熙帝眸底含笑:“好,请贵妃娘娘弹奏一曲以助兴吧?”
阿妩:“”
她有些心虚,不过还是道:“这里也没琴吧。”
德宁公主马上起哄道:“父皇,给母妃来一架琴啊!”
景熙帝轻笑:“好。”
阿妩越发心虚,便嘀咕道:“皇上,太后娘娘说了,说皇上精于此道,既如此,又何必非要臣妾一个新手来演奏?那不是班门弄斧吗?”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慢腾腾地瞥他眼:“回头臣妾弹奏得不好,你又要嘲笑臣妾!”
关键还拉着德宁公主一起嘲笑自己,她多少有些委屈,觉得父女俩都没按好心。
景熙帝:“不笑你,怎么会笑你。”
德宁公主也道:“对!我可从来不会笑话别人!”
景熙帝:“你但凡能奏出曲调来,朕便有赏。”
阿妩:“赏,赏什么?”
景熙帝笑看着阿妩:“你自己提?
”
阿妩神情一动:“好。”
景熙帝当即一抬手,便有人抬来架琴。
阿妩看过去,却见这琴仿佛芭蕉叶,琴首叶柄微微往下弯曲,两侧叶缘略翘曲,琴身线条圆润秀逸,旖旎犹如流水。
她对琴已经有所了解,不免赞叹:“这琴真好。”
德宁公主也凑过来:“这是蕉叶王王阿妩惊讶,她知道许多斫琴师一生所求,便是所制一床好的蕉叶琴。
景熙帝如雕如琢的指轻抚琴身,淡淡地道:“此乃当代斫琴家祝公望所制,你看这琴身满布流水断纹,一舒一卷,乐声便如水面涟漪,自是不同于一般古琴。”
他笑着抬眼:“试试?”
阿妩觉得以她的琴技,只怕白白糟蹋了这好琴。
景熙帝看出她的意思:“无妨,便是不成曲调,朕也姑且听之。”
阿妩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行,那我试试,反正你们不许笑!”
这父女二人自然齐声说好。
阿妩只好试探着弹,这大名鼎鼎的蕉叶琴果然非同一般,名师所制,一入手便明白这琴非同寻常。
伏手得音,乐声清亮,她指尖轻动,琴声随叶片起伏,犹如流水一般荡漾舒展,宛转吞吐,循循不已。
她最近恰学了高山流水,如今恰好可以奏来。
因景熙帝那么说了,她心里放松,这么一曲下来,虽有几处小的疏忽,但总体竟也尚可。
德宁公主都听傻了,她有些不敢置信,才学了这么一段日子,就这么好了?
阿妩收音后,在一个缓慢的吐纳后,看向景熙帝。
这才看到,他一直专注地看着自己。
视线相触间,他轻笑,眸中赞赏。
阿妩略松口气,看来自己弹得不错!
德宁公主听得有些不自在,她偷偷看了眼景熙帝,小声说:“是还可以景熙帝:“你也学着点。”
德宁公主:“”
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火这次出游后,德宁公主和阿妩亲近起来,德宁公主时不时来琅华殿找阿妩玩,她好奇地摸她肚子,感觉里面的弟妹。
其实阿妩对德宁公主也没什么不喜的,两个人性子相投,年纪相仿,所以日渐亲密,以至于后来,在阿妩这里,仿佛连昔日惠嫔和孟昭仪都靠后了。
这件事看在宫中其他人眼中,自然是惊诧不已。
康嫔则是为此大为光火,痛斥德宁公主,她觉得德宁公主背叛了自己。
然而德宁公主却是好一番驳斥,把康嫔说得哑口无言。
德宁公主最后道:“母妃,这些年父皇冷淡你,你难道不该想想为什么吗?”
她听了父皇那一番话,其实暗地里也查过了,知道自己母妃昔年也是谨小慎微,侥幸得幸,怀了自己,结果生下自己后,便很有些嚣张,也曾经暗地里贬踩过其他妃嫔。
大晖后宫规矩森严,最忌讳妃嫔之间勾心斗角互相贬损,父皇何等人也,自然轻易便察觉了,为此颇为不喜,开始冷落她。
最初虽不侍寝,但每个月会按例叫过去走一个过场,算是给她脸面,可后来林林总总的,父皇彻底不耐,便干脆不再理会。
就凭自己母妃往日种种,若不是自己,只怕如今昭仪都未必混得上呢!
她这思路一旦开阔起来,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长叹一声,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父皇待后宫娘子素来宽厚,也不至于给谁没脸,都是一视同仁,母妃既有女儿傍身,何愁将来,无论如何父皇都不至于亏待了你,可若是母妃一味掐尖要强,争风吃醋,你自以为各种盘算,但都是小聪明罢了,你以为你那些小心思能瞒过父皇?
不过是被父皇一眼看穿,冷眼旁观罢了!
康嫔却是根本听不进去,她恨极:“你如今倒是向着那个小妖精了?
你去了一趟外面,得了好处,你有奶便是娘了!”
如果是之前,德宁公主必然羞愧的,不过现在她坦荡极了:“就算我有奶便是娘,那又如何?难道如今母亲得的红花钱,得的份位,补贴舅父的银钱,不是从父皇那里拿的?母亲受着父皇供养,却一味地要求更多,还要骂我有奶便是娘,这是什么道理?
她又道:“若是有奶,我至少讲个良心,认作娘,可母亲呢,岂不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康嫔不敢置信,之前这女儿在她手里,那不是随便她拿捏,如今出去趟,怎么就变了性子!
她瞪直眼:“你,你这是被那小狐狸精给灌了迷魂汤吧,那狐狸精先是勾搭太子,又勾搭你父皇,如今连你都替她冲锋陷阵了。”
她不提这个倒好,一提这个德宁公主便恼恨起来:“母亲说这话倒是没意思了,这件事,难道便是贵妃娘娘的错吗?她不过是一弱女子,怎么就能做得了主?若是要怪,不是应该怪皇兄,怪父皇?你心里未必不知道你只是迎高踩低,心里不敢去怪那些该怪的人,却一味将责任推卸给一个弱女子罢了,说白了就是恃强凌弱!
德宁公主越想越气,她攥着拳,在寝殿中来回走动:“你欺我以前年幼,说些不对的道理给我,不过是蒙蔽我罢了。”
须知大晖后宫只她一个公主,太后对她也颇为宠爱,是以她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只是这骄纵之中又有些刚烈,容易非黑即白走极端。
之前她欺负阿妩,只觉自己是在惩恶扬善,如今想明白后,觉得自己往日被欺瞒了,觉得自己如今才想明白这道理,便开始痛恨往日那些欺瞒自己的人,此时她连太子妃都看不顺眼,觉得她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这件事归根到底,若她当时容下阿妩,便没今日的事了!
况且她还对自己说了一些话,好生贬损了阿妩,可如今她和阿妩相处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啊!
总之,那些骗了她的人,她是不会再信的。
康嫔听着女儿那些道理,脸色煞白,几乎背过气去。
她绝望地想,这孩子白养了!
大大*大大***大大对于康嫔和德宁公主种种,阿妩这里是不知道的,景熙帝做事滴水不漏的,自然不会让人透露给她,免得让她担忧。
只是那一日阿妩听说德宁公主如今搬到了自己的寝殿,单独住了,不免意外,问起来。
德宁公主对此并不在意:“一个人住多自在,省得听些唠叨了。
她如今和康嫔诸多争执,话不投机,康嫔便哭哭啼啼的,她该说的也都说了。
其实她如今静下心来,揣度着父皇意思,觉得只要母亲那里服软,自己设法求求,这妃的份位还是能回来,当然前提是母亲消停安分。
可对于这些,母亲根本听不进去,她又能如何,少不得求个安静。
阿妩:“倒也是。”
德宁公主叹:“我发现和长辈是说不到一处了,等以后父皇为我挑选夫婿,我一定要找个死了爹娘的!”
阿妩惊讶地看了一眼德宁,瞧这惊世骇俗的话,也就她敢说了。
德宁公主:“或者干脆嫁到远处去,那就更清净了。”
阿妩深深地看了德宁公主一眼。
其实她若远嫁,自己还有些舍不得,好歹是个能玩的人呢。
这些日子,除了诸位妃嫔,德宁公主也时不时过来,陪她一起玩玩叶子牌,阿妩日子过得舒坦得很。
她也有些贪恋叶子牌了,反正输了也不输自己的银子,她就撒欢地玩,有时候输得多了,晚上找景熙帝哭诉,景熙帝自然不忍心她难过,大方地赏赏赏,甚至还开了自己私库让阿妩随意挑选一些头面来。
唯一让她有些忧心的是孟昭仪,孟昭仪最近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原来这次上已节,宫中女官和宫娥都可以给家人捎信,甚至可以立在西门外彼此匆忙见上一面。
孟昭仪再次收到那位青梅竹马的信,她看了后就有些低落。
阿妩听了自然有些难受,她想起阿兄叶寒,竟有些感同身受,觉得孟昭仪不容易。
恰这日晚间时分,景熙帝留宿在琅华殿,这让阿妩很有些意外,因为自从她怀孕后,他便极少留宿了。
女医在这点上把控得严,会特意盯着,她们比任何人都担心阿妩出什么意外。
可以说,阿妩腹中的孩子能不能顺利健康出生,这便是她们这辈子最大的晋升之本,甚至是身家性命。
景熙帝感觉到阿妩的意外,看着她的眼睛道:“想抱着你一起睡。”
他眼底的情意无法掩饰,阿妩低头,轻轻嗯了下。
晚间卸了妆容,各自更衣后,阿妩侍奉景熙帝宽衣,她如今肚子大了,并不太方便。
景熙帝:“朕自己来便是了。
阿妩笑着道:“好。”
这么说着话,景熙帝问起最近阿妩都做什么,阿妩少不得一一说了。
当提起叶子牌时,阿妩哭唧唧地说自己又输了银子,景熙帝突然挑眉。
他俯首下来,仔细端详着她,很有些怀疑。
阿妩心虚,视线胡乱飘:“皇上看什么呢?”
景熙帝好整以暇地道:“最近阿妩总是输银子呢?”
阿妩委屈:“阿妩牌技不精,如之奈何”
景熙帝凉笑:“今日和谁玩了?”
阿妩很小声地道:“孙昭仪,王近侍,还有李贵人。”
景熙帝顿时懂了,好气又好笑: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
阿妩:“!!!”
她微惊:“皇上,只是些许银两而已,况且那也是你后宫的娘子啊!”
景熙帝眼神凉凉的,懒得搭理她。
阿妩小心翼翼凑过去解释:“王进侍只是一个九品,每个月红花钱不多,她又要赏底下人,又要顾全家中父母兄长,她这日子不容易呢。”
景熙帝:“看把你惯的。”
只是寻常九品近侍,可以赡养家中父母阿兄,皇家已经算是阔绰大方了。
虽说如今也算是国库充裕,可大晖疆域辽阔,各地总会有诸般事端,用钱的地方很多,身为一位帝王,景熙帝自然也想着裁剪一些不必要开支,多为朝廷国库积累钱财,以备不时之需。
他往年也想过后宫耗费钱资,如今的后宫娘子留在那里,好歹是个宫廷脸面,这么养着就是了,至于新人,不用进了,白白耗费钱财,所以接连数年,他也懒得充塞后宫。
若真有那有才女子,心存大志愿意进宫的,直接充做女官,还能帮着打理后宫琐事,人尽其才。
他甚至还想过要如今的后宫妃嫔也充作女官,帮衬着处理后宫事,太后哭啼劝阻,这才勉强作罢。
想起这些,他淡瞥了阿妩一眼:
“等生过后,养好身子,你也学着掌掌家吧。”
阿妩回敬道:“有皇后娘娘在,我掌什么家啊。”
景熙帝听神情淡淡的,不置可否。
阿妩却觉得,他的沉默中,似乎别有一些什么。
她侧首,看着他,又觉得,他神情如常,也许是自己想错了。
景熙帝看着她那打量的小眼神,挑眉:“皇后如今病着,一时半刻好不了,你不学谁学?”
阿妩一听,便道:“若要我掌家,是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景熙帝看她雄心万丈的样子,狐疑:“你想做什么?”
阿妩便说起孟昭仪,她不高兴地道:“左右你也不会临幸人家,你说你何必霸着别人不放!
景熙帝听,略有些意外,意外之后,便很有些兴味地看着她:“今日这是怎么了,竟莫名泛起这种酸?”
阿妩听着惊讶。
景熙帝叹了一声:“孟昭仪确实相貌出众,朕也觉得她极美,不过你也不要多想,联何等美色不曾见过?
阿妩越发惊讶,知道他想歪了。
她不太感兴趣地道:“好好的,我怎么会吃这种醋,本就是你的后宫美人,你若要去宠幸,那便去宠幸,关我何事?”
景熙帝拧眉:“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阿妩懵懵的:“能有什么意思?”
景熙帝正色道:“朕若真去临幸别人,你心里会怎么想?”
阿妩:“宫规不是都说了吗,后宫女子是万万不可嫉妒的,我们都是好姐妹,自然要互相扶持!”
景熙帝冷眼端量着她,见她这话并不像作假,便眼神便凉了下来。
他要笑不笑地道:“贵妃娘娘,你倒是大方得很。”
阿妩疑惑地看着景熙帝,之后终于明白了。
她便缠了过来,柔柔软软地道:
"皇上若是宠幸别的姐姐,我心里自然难受,只是嘴上不会说什么罢了,毕竟后宫佳丽全都是皇上的妃嫔,原也是应当应份的。”
景熙帝冷眼审视着她妩媚的笑:
“闭嘴。”
阿妩疑惑地看他。
景熙帝:“连个醋都不会吃,吃得这么假,一看便是勾兑了水的醋。”
阿妩:"
阿妩也没想到他竟这么难缠,她便也有些恼:“那你到底要我如何?”
景熙帝微抿着锋利的唇,其实阿妩这么一问,他竟也不知道要她如何。
他是生来的皇子,在他还不知晓男女情爱时,便早早成亲,浑浑噩噩地成为帝王,拥有了皇后和妃嫔。
他忙于政务,只觉后宫女子是麻烦,是累赘,对待后宫犹如朝臣,最厌烦后宫女子捻酸吃醋的模样,甚至觉得太子妃不够大气,没有主母的容人之量。
可是如今,他知道往日的一切都是错的。
他眼神晦暗:“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阿妩听着,微怔一下,她突然觉得这话有点耳熟,这不是昔日陆允鉴说过的吗?
难道她真是没心没肺的,以至于竟有两个男人对她说同样的话?
她实在不明白。
景熙帝侧首瞥她:“怎么,没心没肺的人,连话都不想说了?”
阿妩:””
她很没办法:“阿妩不知道皇上要阿妩说什么!”
景熙帝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阿妩知道他正恼着,哪里想触他霉头,当即柔顺地走到他面前,一脸无辜的样子。
景熙帝没什么表情地道:“所以你提起孟昭仪,是什么意思?”
阿妩欲言又止。
景熙帝命道:“说。”
阿妩吞吞吐吐:“我说了后,你不许怪罪别人。”
她咬唇:“若是因为我连累别人,那我恨不得死了才好。”
景熙帝冷硬地命道:“以后,少在朕跟前提这个字。”
阿妩这才道:“我看孟姐姐生得实在是美,这样如花一般的女子,你又不临幸,留在宫中也没意思,可不可以放她离开?”
景熙帝挑眉,轻叹:“贵妃娘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历朝历代,哪有进了后宫再放走的?怎么,还要让她再嫁吗?”
阿妩见他一脸嘲讽,只能罢了:
“我也原本只是随便说说,你不愿意就算了呗!”
好声好气商量,谁知道碰了一鼻子灰,阿妩觉得没意思透了。
她哀怨地瞥他,口中忍不住很小声地嘟哝了一句。
景熙帝看她那埋怨的小眼神,挑眉:“你在说什么?”
阿妩忙摇头:“没,没说什么。”
她嘟哝的这句,可不能让他听到,不然估计直接把自己打进冷宫了。
不打进冷宫怕不是也要抄书一百遍闭门思过。
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几日后,孟昭仪突然来了,进门后,扑通一声跪在阿妩面前,一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