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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改嫁前任他爹 女王不在家 4547 2025-03-25 08:48

  进退的抉择这一日,阿妩正在收拾东西,宁荫槐过来了,想和她聊聊。

  阿妩低垂着头。

  宁荫槐开门见山:“你是怎么想的?”

  阿妩:“我也不知道。”

  宁荫槐:“如今皇帝纡尊降贵,又给了你几位兄长这样的机会,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等海寇一事了结,你也要做一个决断了。”

  阿妩听着,心头难受:“我不舍得你们,我才回来,我还想留在这里,就这么过一辈子。”

  宁荫槐却是沉默地看着阿妩。

  阿妩一下子哭了,她扑到了宁荫槐怀中:“我不要离开你们!阿爹!”

  宁荫槐抱住女儿,轻轻拍哄一番,叹道:“你若是实在不喜欢,断没有逼你的道理,实在不行,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为了你,什么不可以做?但只怕,你心里还是惦记着他,不舍得他,只是因为种种原因迈步不前,甚至于逞时之气,就此让自己悔恨不已,这是阿爹不愿意看到的。”

  阿妩趴在自己父亲的怀中,哭了好一番,才啜泣着道:“他说要我殉葬虽后面解释了,说他原本不是那个意思,可我心里终究不痛快。”

  宁荫槐:“你详细说说。”

  阿妩这才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给宁荫槐,包括当时怎么听到的,一气之下要扳指,不给,又要储君之位,也不给,以至于后面闹起来,再之后他也哄了自己,可是恰镇安侯府出事,皇后逼迫,她匆忙之中自乱阵脚,杀了皇后,又在德宁公主帮衬下逃离,之后的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宁荫槐沉吟半响,道:“阿妩,在你遇到他之前,所遭遇的种种,不是他的过错,若非要说有错,是阿爹不好,是你的兄长不好,不能保护好你。”

  阿妩愣了下。

  宁荫槐:“他是皇帝,确实该为天下人父母,该护好他的黎民百姓,可天下这么大,东海一事形势复杂,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若非要有一个人为此追责,那也该是镇安侯府,是先帝,而不是他。”

  阿妩:“那遇到之后呢?”

  宁荫槐:“在你被纳入后宫之前,他依然是一位皇帝,勤政遵法,省身兢业,这是我在浩瀚书卷以及帝王的亲书中读到的皇帝,他无意中犯下大错,和自己儿子的妾室有了不伦之事,若要隐瞒,必要杀你。”

  说起这些时,宁荫槐言语冷静,不过心底却泛起后怕。

  他读书多年,也曾考取功名,对于帝王心思自然能揣摩一二,可以说,若不是已经知道结果,让他推测,他是怎么都不敢相信女儿能在那种情况下逃生。

  但皇帝没杀她。

  皇帝没杀她,那从此后,她便进入皇帝心里,皇帝这辈子都舍不下她了。

  阿妩听着这些,却有些委屈。

  她隐约感觉自己阿爹是对的,自己的诸多委屈,在进宫之前的委屈,其实怪谁呢,全怪到他头上以乎也并不合适,如果自己不是和他有了鱼水之欢,估计连怪都不敢怪了。

  毕竟他是皇帝,自己只是进献给他儿子的一个妾室,还是别有用心的,从他的角度,也怪不得他。

  如今之所以怨怪,不过是知道他心疼自己,知道他会包容着自己,所以一股脑的发泄罢了。

  可…

  她确实是委屈的,甚至于如今听到阿爹这一番话,更觉委屈。

  她几乎想哭了:“所以阿爹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能怪他,难道阿爹竟要为他说话?

  宁荫槐轻叹:“阿妩,阿爹只是说句公道话,怎么会为他说话,阿爹只是希望,你在关键的抉择上,不要因小失大,因为自己一时的不甘心,赌气,从而失去了自己本来应该得到的。”

  阿妩越发哭出来:“可他还要我殉葬呢,难道这也怪我!

  宁荫槐:“对,所以我们现在要把那些事分开,在你入宫前的,在你入宫后的,分开说,入宫前的,那是阿爹阿兄欠你的,你若有气,冲着阿爹阿兄来,至于入宫后的一一”

  他顿了顿,才道:“其实殉葬一事,你也不必在意。”

  阿妩一听,顿时抬起头,睁着含泪的眼睛:“为什么我不能在意?”

  宁荫槐:“因为大晖的礼法在,没有要生了皇室子嗣的后宫娘娘陪葬的道理,他那样的人,原不可能罔顾礼法,要你殉葬,所以他对你的解释,我信。”

  阿妩气鼓鼓的:“阿爹意思是,我不必在意,我应该当做没这回事?

  宁荫槐看着气恼的女儿,却笑了下,他拍了拍女儿肩膀:“当然不是,阿爹只是一样一样和你说,你既有气,那我们放在后面说。”

  阿妩只好暂且按下。

  宁荫槐:“至于储君之位,阿妩,你觉得现在他若是力排众议,不顾一切,把二皇子抱到储君的位置,你心中该是什么感觉?”

  阿妩愣了下。

  事到如今,她回忆往日,其实也知道自己当时哭着闹着找他要,是乱了阵脚,真想为二皇子争取储君之位,也不是那样争取的啊,所以福泰说的是对的。

  只是当时的自己才刚生产几个月,见到叶寒,知道家乡噩耗,又遭遇了各样打击,心痛之下有些慌不择路了。

  再之后离开皇都,离开景熙帝,便不再去想。

  如今听阿爹提起,其实如果这时候二皇子若为储君,她必是寝食难安了。

  毕竟放着那么大一个大皇子不用,非要让所有朝臣都盯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儿。

  万一孩子有个磕碰,或者哪里表现得不尽如人意,不要说自己,就是景熙帝都将面临巨大的非议。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若是把太子废了,怎么安置?

  若是杀了,她怎么忍心,皇帝就这么诛杀亲子的话,她岂不是也寒心?

  若是不杀,无论放到哪里,都注定引起朝臣非议,甚至只怕有朝臣就此撺掇怂恿太子图谋将来。

  宁荫槐:“阿妩,储君之位,为长远之计,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及。当今太子久居储位,又年长皇二子十七岁,若是轻易废黜改立,必引起朝堂动荡,一个不慎,便是千古罪人,朝堂局势波谲云诡,皇帝便是再为偏爱,也不可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此冒天下之大不韪。”

  阿妩知道阿爹说的是对的,她无声地低着头。

  宁荫槐望着女儿眼底的泪光,道:“阿妩,今日阿爹和你说这些,或许对你过于残忍,你以为阿爹是被人家的富贵权势迷了眼,所以才向着别人说话,倒是反过来拿捏你?”

  阿妩吸了吸鼻子,嘟哝着道:

  阿妩不会这么认为…”

  到了什么时候,她都是相信阿爹是为自己好的,甚至她也意识到,阿爹是对的。

  只不过自己会被细微的情绪牵扯,会不理智,不甘心,会一股脑怪罪他,可阿爹不会。

  阿爹是在用一种更冷静的方式在估量评判这件事。

  宁荫槐:“所以,阿爹把这件事给你说清楚,理清楚,你自己来做决断,看你要进,还是要退。”

  阿妩抹了抹眼泪:“进又如何,退又如何?”

  宁荫槐:“若退,待皇帝凯旋归来,我自有一番言语说辞,将你留在东海。”

  阿妩疑惑:“可能吗?”

  宁荫槐:“只要奋力一搏,怎么不可以?不过从此后,你这辈子再不能嫁,只能守在家中。”

  其实从帝王微服驾临东海时,宁荫槐便心知肚明,叶寒和女儿再无可能。

  阿妩或者跟随景熙帝回去,或者留在这里,由父兄养在家中。

  那个男人看似绵柔忍让,可其实只是他为了谋取女儿而不得已的低头,宁荫槐苦学十几年,也曾精研当今帝王为政之道,自然能猜到这位帝王的心性,他那样的人,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如今他能说出“退”的选择,是因为他认为可以赌一赌,赌帝王对自己女儿的怜惜,还有他心底的那丝不忍和愧疚。

  所以如今宁荫槐和女儿说出这番话。

  阿妩听着自己父亲这一番话,沉默了一会:“若进,又当如何?”

  宁荫槐:“若进,你心中的委屈,阿爹会设法为你讨回,也必会为你百般筹谋,十五年后,为皇二子争夺储君之位。”

  阿妩心神为之一震,她看向自己阿爹:“阿爹宁荫槐望着自己女儿,温声道:

  “不过在这十五年间,你一个字都不能提,和谁都不能提,你要安分守己,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厚积薄发,一击便中。”

  阿妩听阿爹这番话,若有所思,她自然不知道,就在大半年前,英国公也曾语重心长地对太子妃说过韬光养晦这样的话。

  她低头沉思一番,看向自己阿爹:“阿爹,所以你也会陪我去皇都是吗?

  她想起景熙帝所言,说是会给阿爹阿兄官职。

  宁荫槐却摇头:“当然不,我要守在这里。”

  阿妩有些失望。

  宁荫槐:“傻孩子,阿爹会帮你,无论什么时候,阿爹都会设法成为你的后盾,但阿爹不会入朝为官,不但阿爹不会去,你的几位兄长也不会入朝为官,大晖素来忌惮外戚,我们宁家自然不能犯了这个大忌。”

  阿妩:“那一一”

  宁荫槐这才道:“阿爹出去三年,游历列国,见识了许多,也有了以前不曾有的体悟,如今航海盛行,西洋诸夷通商频繁,弗朗机占领南洋诸国,谙厄利亚野心勃勃于不列颠,我大晖虽兵强马壮,国土广袤,但是离开这片陆地,在浩瀚海洋之上,切才刚刚起步。以为父之拙见,我大晖国势若要超迈前古,必须通航于海上诸夷,必须造远洋舰船,制霸南洋,绕过马六甲,直达加勒比海。”

  阿妩震撼不已。

  她突然想起那一晚在景熙帝书房中看到的舆图,这其中似乎就有一张图,名为《坤舆万国全图》,那是张方形的舆图,但其中的万国图是椭圆形的。里面隐约曾经有过谙厄利亚、婆林日和思可齐亚等,景熙帝指着那里,和她讲过,他似以乎对那里格外关注。

  所以,阿爹所说,恰是景熙帝心中忧虑?

  宁荫槐:“阿妩,无论你做何选择,有些事,为父和你几个兄长都要做的,如此才不枉来人世一遭,但你的抉择不同,我们要做的自然不同,可无论如何,父兄若能为大晖开辟航线,开通航道,周游列国,扬我大晖国威,如此功在社稷,这不比入朝为官受人掣肘要强?这也是你将来的依仗啊。”

  阿妩听着,泪水顿时滑落,她忍不住,扑到宁荫槐怀中:“阿爹其实昔日她何尝不曾有过埋怨,埋怨父兄的远去,可是如今她隐隐明白,也终于释然了。

  宁荫槐轻搂住女儿安抚着。

  过了好一会,阿妩终于止住了啜泣,低声道:“那阿爹觉得呢,我应该进,还是退?”

  宁荫槐听着女儿娇软依赖的声音,在心里轻叹一声。

  他知道世事多变,知道昔日抱在怀中的娇软小女儿已经为人妇,作为一个父亲,他心里自是滋味难言,而景熙帝偏偏是他昔日曾经崇敬的天子,是他苦读十几年渴盼一见的人,又是自己的同辈人。

  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家单纯如水的小女儿,是怎么和那个城府深沉的男人扯在一起不过他到底按下诸般情绪,道:

  这要看你自己,我不能代你抉择。”

  阿妩一时之间也说得什么,她心里其实是迷惘的。

  这些日子,夜深人静时,她也时常想起皇宫中的一对孩儿,对景熙帝也是爱的,他又自己做了这么多,面对一个分明拥有天下至权,却能弯下身段对自己温柔耐心的男人,她怎么能不心动?

  况且,便是抛却了这些,那人的容貌和性情,都足以让人沉迷。

  可是他们之间也确实隔了太多,昔日他们帝王父子的争执,和陆允鉴的过往,两个人之间年纪的差异,因为身份阅历而注定会有的不对等。

  事到如今,她该怎么选?她心里的那口气又能顺过来吗,以及,若是回去了,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良久,阿妩喃喃地道:“阿爹,若我回去,我的孩子…成算有多大?

  宁荫槐:“阿妩,当你问他时,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前朝也曾有为自己宠妃而易储者,却因此掀起朝堂动乱,他心里固然宠你,可他也是大晖的帝王,要为这江山社稷,要为这天下黎民着想,他不敢轻易许诺你哪怕半个字。”

  从这点来说,宁荫槐理解景熙帝,一个浸淫于朝政十几年的男人,他的每一个抉择都关乎天下大局,他在放纵,也在克制。

  他停顿了片刻,才道:“所以今日阿妩问我,我也必须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没有什么是必定能成,尽人事,听天命。”

  阿妩便低头不言了。

  宁荫槐:“也不着急,阿妩可以慢慢想。”

  他望向窗外,视线望向远处的海,悠悠地道:“况且,我们也要等。”

  等着那位九五之尊的帝王,为了重归于好愿意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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