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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亡灵的“自由意志”

  吉安娜美美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觉。这一夜,她安心的沉睡着,摆脱了一切纷扰――没有邪能,也没有饥荒。

  然而第二天上午,她却被村民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惊醒了。

  “豺狼人!”有人大喊道,“红色眼睛的豺狼人打过来了!”

  几个月前,图勒・拉文克劳带着一封密信,坐着马车前往斯坦索姆,然而他喝着绿色营养液唱着歌,半路就在马瑞斯农场被纳萨诺斯以及雅各宾匪徒给劫了!

  不过后来他却因祸得福,没有在斯坦索姆和其他同僚们被白银之手一网打尽。

  在正典当中,第三次战争后,图勒・拉文克劳结合术士魔法与死灵魔法研制出了亡灵腐液,接着便利用这种腐液将芬里斯岛和银松森林的豺狼人转变为腐皮豺狼人。由于此时克罗雷家族力量弱小,银松森林缺乏自卫能力,图勒便占领了芬里斯岛与银松森林的大部分地区,甚至推进到了亡者农场,与提瑞斯法林地的被遗忘者相抗衡。

  但这次有所不同。根据巫妖王的指示,他一路潜逃到芬里斯岛。巫妖王告诉图勒,他必须要用一种“和亡灵扯不上直接关系”的办法来奴役豺狼人为己所用。

  于是,图勒便联系上了瓦里玛萨斯,用他提供的深渊领主格罗斯的恶魔之血奴役控制了附近的豺狼人,将其转变为血眼豺狼人。

  现在,这些血眼豺狼人为巫妖王效忠的时候到了。他们倾巢出动,对银松森林的许多农场、村落同时发起了攻击。

  吉安娜往整齐排列的屋子走去,发现整个奥森农场早已乱做一团。农夫们有些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跑,有些则眼巴巴地向一位头戴着玫瑰的黑发少女围拢过去,就仿佛这位少女能为他们提供庇护似的。

  但是黑发少女自己也被吓坏了。克罗雷家族的私军早已被吉尔尼斯王国军所击败,连剑、盾、盔甲都被吉恩国王给没收了,她的父亲达利乌斯还在吉尔尼斯王城坐牢,而且她今年才十三岁,力气甚至不足以娴熟地使用父亲留给她的那把霰弹枪。

  可以说,此时罗娜・克罗雷和她的管家温克尔叔叔甚至没有足够的武器来组织起一支像样的民兵以对抗豺狼人的威胁。

  “大家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们的!”术士坎雷萨德热情洋溢地对村民们承诺道,他的话让不少惊慌失措的人安静了下来,接着人群便在沉寂当中酝酿良久,直至他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吉安娜显然也被这种热切的氛围感染了。

  她hatesresortingtoviolence(讨厌诉诸暴力),很少参与战斗,但今天,她决定与坎雷萨德并肩作战。

  “银松森林很大,”罗娜・克罗雷小心翼翼地问,“其他地方怎么办?”

  “离这里最近的军队驻扎在玛尔丁果园和芬里斯要塞。”吉安娜对温克尔说,“我马上写一封信,盖上我的印记,管家先生,你派一个信使把它送到那里去,叫当地的军队过来增援。”

  温克尔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求之不得,他想。或许这是迅速激化矛盾最好的办法了。

  “可那是洛丹伦王国的军队!”坎雷萨德露出了犹豫的神情,“女士,这――”

  “他们会听从的。”吉安娜平静地回答道,“放心吧坎雷萨德,一旦豺狼人被击退,我就会马上叫他们离开。只要那些军人没学过魔法,他们就绝对发现不了邪能的踪迹。”

  坎雷萨德咬着牙点点头,现在看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事实证明,这些血眼豺狼人欺负人类村民非常在行,但一旦对上强大的术士或者法师,那便是彻头彻尾的炮灰,甚至可能连炮灰都算不上。

  对于豺狼人们而言,一切就好像他们跳到了瀑布之下,然后不断地被狂暴的水流冲刷着。

  暗影箭、寒冰剑,还有橙红色或墨绿色的火焰,不断地向着那些豺狼人袭去,最终让它们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看来即便是深渊领主格罗斯的恶魔之血,止痛的效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一个脸盆大的绿色火球朝着豺狼人的领袖砸去时,它正想躲避,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寒冰死死地冻结在了地面,它不得不用自己的脸去硬吃这邪恶的火焰,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接着,无穷无尽的冰霜之力在吉安娜的身边汇聚,一道道冰锥也在她的身侧浮现,最终如图雨点一般朝着那些仍然在冲锋的豺狼人飞去,迅速地把它们打成了筛子。

  图勒・拉文克劳一直躲藏在旁边,静静地围观着这场战斗。他没有出手,也根本不敢出手――虽然他和坎雷萨德都是为巫妖王效力的,但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系统当中,坎雷萨德根本不认识他,更不会把他视作盟友。

  图勒知道,从心理学角度来看,当两个人共同经历并肩作战后,背叛对方的心理成本将会显著增强。

  并肩作战的双方会默认形成一种心理契约:“我们共同承担风险,彼此依赖生存”。背叛行为会打破这种契约,引发强烈的“认知失调”(CognitiveDissonance)――个体需要调和“我曾为他拼命”与“我现在伤害他”之间的矛盾。

  除非其中某一方一开始就想着要背叛。

  行为心理学也表明,人对“失去”的敏感度远高于“获得”。背叛意味着主动摧毁一段关系,这会触发对“沉没成本”的痛苦反思。因此,获取这段关系时所付出的代价越大,人就越不可能选择主动背叛。

  在海加尔山之战后,吉安娜“拒绝背叛萨尔,拒绝与父亲站在一起”的行为多多少少受到了这种心理的影响。

  换言之,如果吉安娜真的在壁炉谷与阿尔萨斯背靠着背作战,绝望地直面排山倒海般的亡灵,那么即便她依然不支持净化斯坦索姆,也很有可能会跟随他前往诺森德讨伐玛尔加尼斯――因为她会更舍不得放弃这段感情。

  虽然这么多的血眼豺狼人都倒下了,但不要紧的。死灵法师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普罗德摩尔女士,对你的良知的究极拷问,现在才刚刚开始。

  ......

  焚木村同样遭到了血眼豺狼人的袭击,但这里可没有什么术士或者法师来保护他们。

  血眼豺狼人们兴奋地冲了过来,但就在这时,它们却猛然听到了无数的脚步声。

  它们纷纷疑惑地抬起头,结果看到了无数衣衫褴褛的农夫拿着锄头和草叉朝着他们冲锋而来。

  更加诡异的是,这其中还有拿着树枝发起万岁冲锋的女人的身影,他们的眼中全都闪耀着狂热的黄色光芒!

  不过豺狼人的智力本就不高,喝了“那种美味的饮料”之后就更加低下了。它们并没有进行过多的思考,就和焚木村的人类农夫们厮杀在了一起。

  豺狼人挥动斧头,砰地一声推开了农夫手里的干草叉,接着便将手中的斧头砍在了这个农夫的肩膀上,给他的胸膛开了个大口子,并且撕碎了对方的心脏。

  显然,这个农夫死定了。他一定会静静地倒下,其他的男男女女们也一定会因为恐惧而四散逃窜,在一团散沙中被豺狼人们追击,最终一个一个地杀死――

  但在自己的心脏被砍成两半后,那个农夫只是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干草叉,接着便在另外一个农夫的帮助下,直接刺穿了面前那个豺狼人的脖子,然后发出一阵难以理解的怪异战吼,朝着豺狼人继续冲锋。

  不管是砍断手脚,还是刺穿心脏,都没有任何的用处,这些农夫嚎叫着冲向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扑倒他们,让他们的行动受限,然后紧跟着,那些反应过来的农夫们,则是会直接冲过来,用他们的武器结束豺狼人的性命――尽管严重缺乏训练,但这的确是一支从地狱中归来的军队,除了“悍不畏死”之外,没有哪个词语可以更加准确地描述他们。

  ......

  当奥森农场的战斗告一段落之后,惊魂未定的罗娜・克罗雷小姐却接到了一个又一个坏消息,这些被吓破了胆的信使们纷纷告诉她这个村庄遭到袭击了,那个农场也被血眼豺狼人给摧毁了。

  原本胜利的喜悦此时早已被接踵而至的坏消息冲刷得一干二净,吉安娜、坎雷萨德的脸色都非常沉重。

  他们显然没有任何心情来庆祝胜利,而是立即出发,在罗娜小姐的带领下,去巡查附近的农场和村庄。

  这天他们在密林里碰到了许多躲避豺狼人肆虐的难民,目睹了一个又一个充满了血腥与死亡的可怕场景,还在星罗棋布的阡陌小道上与无数字面意义上杀红了眼的豺狼人狭路相逢。

  在银松森林的猩红色当中,吉安娜不曾看到任何微茫的希望。

  直到黄昏时刻,她和罗娜、坎雷萨德终于来到了一个叫做焚木村的地方。

  这座村庄的外围非常平静,和尸横遍野、拿着斧子的豺狼人随处可见的其他村落相比,焚木村未免有些安静得过头了。

  “小心有埋伏。”吉安娜低声说。

  “那些豺狼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埋伏’,女士。”坎雷萨德摇了摇头,径直地朝着村落的中心走去。吉安娜有些担忧,但仍然跟了上去。

  他们在这里碰到了让他们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座村落的村民们正在安详地生活着。他们有的在忙着打水,有的在生火,有的正拿着刀,把豺狼人尸体上的肉切成一片一片的.......只是这些男男女女们已经很难称之为“人”了而已。

  他们大多数都有着残缺的肢体,有一个甚至整个胸膛都被什么可怕的武器打开了,露出了他那破碎的胸膛的肚子,但这个人只是随意的用稻草随意地包扎了一下,并且把自己的肠子放回肚子里,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像他这样的人,在这座恐怖的村落里一点都不少。

  许多农民的身体都是残破的,但他们的伤口里却没有流出鲜血。此外,这些伤口没有伤害到他们,更没有影响到他们正常行走的能力。

  他们就像正常的人类一样生火,就好像他们是毫无特殊之处一样,尽管身上的严重伤势根本就不允许他们继续活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怀疑自己来到了地狱。

  但这里显然不是地狱――

  欢迎来到艾泽拉斯。

  吉安娜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法杖,一团火球慢慢地在她的左手掌下凝结成型,越鼓越大,似乎随时都可以朝着附近的村民们飞去,并把他们全都烧成灰烬。

  但就在这时,她却发现这些村民们在热情地和罗娜小姐以及坎雷萨德先生打招呼。

  “罗娜小姐,”一名肚子上有缝合线的村民说,“欢迎你来到我们村!”

  吉安娜看向罗娜・克罗雷,发现这个十三岁的黑发少女比她还要害怕得多。但她却很好地掩饰了这种情绪,并尽力地挤出一个微笑,鼓起勇气说:“你好,但是,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看起来会是这个样子?”

  吉安娜屏住呼吸,走到一间木屋的门口。感谢圣光,她终于在这个村子里找到了一个活人:一个长着金发、脸色红润的男孩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正在吃着黑面包。

  他的母亲就坐在男孩的旁边看着他进食,但她明显不是活人。她的皮肤全都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灰绿色,头发全都乱糟糟的,皮肤下的血管也充斥着暗色,全身上下充满了痉挛的症状。

  男孩一点都不害怕,而且吃得非常专注。

  一种莫名的痛苦突然狠狠地击中了吉安娜的心。就算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黑面包,但她也能猜到那是什么味道:哪怕在普罗德摩尔要塞当差的佣人,都不会去吃那种玩意儿。

  “我们打败了那些豺狼人,罗娜小姐!”一个肺部烂作一团的男人激动地对罗娜说,但他的声音非常诡异,或许是因为他的喉咙也被斧头划了一道口子。“我们成功地保卫了自己的家园!”

  “你确定自己还有理智吗?”吉安娜担忧地问道,“因为你看起来,实在是不像是正常人的样子。”

  “这点我可以保证。”坎雷萨德信誓旦旦地说,毕竟他在巫妖王的纳克萨玛斯里面也见过类似的情况。

  那些农民原本住在嚎风峡湾,日子过得艰难无比,但巫妖王却为他们提供了另一种选择

  “经历了暗影魔法的洗礼,这些村民获得了永不枯竭的力气。”坎雷萨德说,“于是,这些从前需要休息、需要睡觉、需要吃饭的凡人,如今可以昼夜不息地劳动,并且能把所有食物都留给孩子,让他们填饱肚子。”

  尽管坎雷萨德这么说,但罗娜・克罗雷仍然有些害怕,她把期盼的目光投向管家温克尔叔叔。自从父亲被逮捕后,少女就越来越依赖这位管家了。显然,温克尔叔叔会做出更加正确的决定的。

  “只要他们仍然能继续老老实实地缴纳租税,我想我们没有必要深究,小姐。”温克尔对罗娜说,这让少女安心了不少。

  “可是――”吉安娜有些犹豫不决,她手掌中的火球也随之扩大了,让面前的亡灵农夫们甚至感到炙烤的灼热。

  他们害怕了。

  有的用枯萎的手捂住自己的心脏试图逃离,有的在慌忙之中跪了下来,还有的不知所措地站立于原地。

  “我――我们当然有理智,尊贵的女士!”这时,一个肠子差点流出来,心脏穿了孔的农夫连忙对吉安娜说,同时转过头朝着旁边的木屋喊了一声:“托姆,出来!”

  很快,那个刚刚吃完了黑面包的男孩便兴冲冲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探头探脑地扫视着外来的几位访客,他的身上洋溢着好奇心与生命力。毫无疑问,他确实是活生生的。

  “女士您看,这就是我的儿子。您得知道,我们这里离那堵该死的墙很近,国王修建这道墙时征召我们去当苦力,战乱也最早波及到我们。内战期间,国王的军队也总是在我们这里征收军粮――”亡灵农夫叹了口气,“我们的粮食实在是不够吃了,于是我们便请求尊敬的加丁先生把我们变成了这样。您瞧,我们现在过得很好,我的儿子也能吃得饱饭了!”

  很明显,这个男人关心他的老婆和孩子。他毫无畏惧地直面凶恶的豺狼人。他懂得敬畏,懂得勇气,懂得爱――

  他有自由意志。

  吉安娜越听越难过。他们生活得实在太不幸了,她想。

  虽然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农夫浑身上下的邪恶魔法,虽然她能够清晰地从这些人的存在察觉到威胁,虽然一看到他们那致命的伤口她就会恶心得想吐――

  但这不是他们的错。

  吉安娜左手掌心凝结而成的大火球,顷刻之间便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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