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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希尔斯布莱德的村落

  在加里瑟斯将军遭遇袭击的事件发生以后,这些来自全国各地、躲藏在洛丹米尔湖畔或者王城臭水沟里的退伍老兵们没过多久便了解到了整起事件的后续:

  泰瑞纳斯国王宣布这起事件是由犯罪分子和南方反叛势力的煽动所造成的,是邪恶的暴徒意图颠覆王国的行为,而老兵们则不过是“受人利用”的。国王陛下希望,要谨慎地甄别暴徒,希望大家不要迁怒于受人利用的老兵们;

  克里斯托夫文官则在贵族议会上向所有人强调,“退伍金远征军”里真正的老兵只有不到半数,剩下的全都是反叛势力指使下的暴徒,此事在两年前的暴风城暴动中亦有记载,迪菲亚匪首埃德温・范克里夫也正是打着恶艺讨薪的旗号,从事阴谋颠覆王国的恐布行径,必须予以高度警惕;

  而防御部队高级指挥官古尔乔和联络官伊森利恩的说法就更离谱了,他们宣称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是退伍老兵,剩下的全是阴谋颠覆洛丹伦的罪犯和盗贼;

  加里瑟斯将军本人在爆炸袭击中身受重伤,但却并没有死。据称,将军在苏醒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声明此事一定存在“误会”。将军说,这些人类士兵是他的“部下、战友和兄弟”,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们会袭击他,真凶一定另有其人。

  泰瑞纳斯国王对加里瑟斯将军的话表达了赞同,主张宽恕愚昧无知的退伍老兵们,而贵族则纷纷称赞国王陛下的仁慈、恩德和明察。

  .......

  但不管怎么样,“受人利用”的老兵们都不可能继续在洛丹伦王城附近待下去了。他们在被粗暴地驱离后,各自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洛丹伦新兵老兵无限制军事素养大赛”和“洛丹米尔湖秋泳大赛”的优胜者索恩比自然也不例外。

  而当索恩比与他的兄弟们返回斯坦恩布莱德小镇后,趁着一个夜晚,年轻的圣光信徒萨哈特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熟睡的人们――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再继续假装一无所知,继续死皮赖脸地住在这个安详平静的小镇。

  离开斯坦恩布莱德以后,萨哈特拉接着南下,到了12月底,在“洛丹伦新兵老兵无限制军事素养大赛”和“洛丹米尔湖秋泳大赛”中脱颖而出的“年轻牧师”终于独自抵达了加文高地附近。

  “救救我们!”

  突然,旁边的一处密林里传来呼救的声音,萨哈特拉急忙跑过去,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树林空地的中央,然而他似乎并没有被困住,活动完全自由。

  “怎么了,伙计?你――”

  “这是个牧师!杀了他,拿走所有东西,所有值钱的!”随着身材壮硕的男人一声令下,树林后很快便立即窜出几名戴着橙色面罩的强盗。

  “该死,是个圈套!”萨哈特拉暗骂一声,接着便抽出自己的牧师法杖,把它当做一根棍子紧紧握在手里,和强盗们扭打了起来。

  辛迪加们从没见过把法杖当做钝器来使用的牧师,不过他们也不由得感叹,这小子有点本事,还挺难杀。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这个小白脸不成?

  强盗首领的出击精准地被萨哈特拉手中的法杖挡下。接着,年轻的牧师完成了祷告,试图引导着他的武器发出光芒――但这次,圣光明显比以前暗淡了不少。

  圣光的黯淡让年轻牧师不由得分了心神,而接着他犹豫的片刻,辛迪加头目再次占得先机。

  “去死吧!”强盗头子大喝一声,将手中的剑向上举起,紧接着便使出全力挥向萨哈特拉。那武器如此快速地袭来,以至于能听到它撕裂空气的呼呼风声。

  萨哈特拉差点被击中,他勉强闪开,感觉得到利剑扫过的气流冲击脸庞。对方的表情冷静而专注……并且透出杀气。

  不,他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几个......无名之辈、宵小之徒的手中。那样太丢脸了。他就算是死,也应该在强大的敌人手里光荣地战死,那样才算死得其所。

  “为了圣光!”这次他不再犹豫了,用自己的法杖劈头盖脸地朝着对方砸了下去,正好挡住对方的剑锋,随后两人开始角力。

  他们几乎脸贴着脸,手臂上的肌肉因发力而颤动,直到萨哈特拉低吼一声将辛迪加强盗顶了回去。强盗首领踉跄几步,而年轻牧师步步进逼。他面色平静,但眼神凶猛果决,仿佛相信自己必胜。

  这种绝对的自信动摇了对方。强盗首领的攻击也十分有力,但却迟疑慌乱――他妈的,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抡起法杖砸人都这么有力道?

  妈的,碰到硬茬了――但强盗首领知道自己不能输。

  现在他们的“国王”奥里登死了,“大公爵”法库雷斯特也死了,指挥官雷尔松,队长奥图全都死了,破碎岭的城堡也被邪恶的敌人所占领,奥特兰克的复国大业一看望去看不到任何希望,整个组织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死的死逃的逃,散伙的散伙,他因为侥幸找到了新的“钓鱼式”打劫方式,才勉勉强强地把兄弟伙团结在自己身边。

  如果他被一个牧师用纤细的法杖给撂倒了.......强盗首领根本不敢想象。

  青年牧师觉得杀死强盗是自己的职责。同样的,辛迪加小首领也知道,杀死这个牧师是他的职责。

  “到此为止了,杂碎!”牧师喊声震耳。刹那间,强盗首领惊恐的看到辉煌的亮光勾勒了牧师的轮廓。不仅仅是法杖,他的整个身躯都在发光,仿佛他本人就是圣光的利器。“为了公正!”

  法杖轰然落下,直直砸中辛迪加首领的腹部,一时间他觉得五脏六腑里的空气都被冲击挤压出去。是护甲救了他,但护甲本身也被砸出了凹坑。首领倒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其他强盗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显然之前他们都轻视这个小白脸了。有的人还试图去搀扶倒在地上的首领,还有的则转身试图逃跑。

  然而就在这时,树林旁传来村民的呼喊声:“就在这附近!那伙强盗就在这附近!”

  “不好,雅各宾疯子来了!”一时间所有的辛迪加盗贼乱作一团,全都连滚带爬地四散开来各自逃跑,再也没有任何人试图去挽救首领的性命。

  萨哈特拉抓住这个机会,一个冲锋将一名强盗打倒,接着再将手中的法杖投掷而出,将前方的另一名强盗砸晕在地。

  其他辛迪加强盗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运气,他们全都先后被另一伙戴着红色袖章的人抓住,然后死死地捆绑了起来。

  接着,萨哈特拉跟着村民们回到了他们的村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戴着红色袖章的人,将所有被抓住的辛迪加盗贼,扔进一辆拥挤而肮脏的破旧货运马车的车厢,最后扬长而去。

  附近的农夫们则双手叉腰站在一旁,就好像他们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小子,你不是第一个碰到这伙强盗的人,之前的愣头青都被他们杀了。”农夫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萨哈特拉,“嗯,你不是本地人吧?”

  “我叫萨哈特拉,是个牧师。我来自洛丹伦......呃,就想到各地到处逛逛。”年轻的圣光信徒不好意思地自我介绍道,接着便问:“这里的强盗都是这么抢劫的吗?他们假装自己需要帮助,大声呼救,然后在密林里洗劫前来提供帮助的人。”

  “以前不是这样的。”农夫说,“以前辛迪加强盗会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骑着马进入我们的村子,然后要每家人都给他们交钱交粮。不交的就捆起来或者吊起来打。”

  “他们居然这么胆大妄为?”萨哈特拉问,“难道治安官都不管吗?”

  “治安官怎么管.......”花白胡子的老农民苦笑道,“因为不和辛迪加合作,就连南海镇的老镇长都被他们给杀了,治安官又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希尔斯布莱德很多小地方的治安官,要么根本不敢管,要么干脆就是他们的人。”

  对方这么一说,萨哈特拉倒是有点印象。他小时候曾经听说过有某个地方的最高行政长官被强盗给杀了,于是洛丹伦决定任命一个实力更强劲的人去担任新镇长......难道就是南海镇?

  “新的镇长马雷布是个强大的法师,”老农民继续说,“他自己倒是不会被辛迪加杀死了,但他也拿这些强盗没什么办法,毕竟我们小地方的治安官照样打不过辛迪加。”

  “军队也不管吗?”

  “只有南海镇才有一支勉强像那么回事的军队,我们这些地方哪有。”

  “那现在呢?”萨哈特拉问,“现在他们为什么要躲藏在树林里,用这种......这种小偷小摸的方式来打劫?”

  “我知道!”有一个小孩子兴奋地大声说,“他们害怕了!”

  “害怕了?他们怕什么?”

  “怕我们的雅各宾协会!”

  “我们的”协会?一个乡村孩子说“他的”协会?“他们――呃,就是这个雅各宾协会,会把这些强盗运到哪里去?”萨哈特拉问,他知道答案总不可能是斯坦索姆的阿隆索斯大教堂。

  旁边的成年人大都摇了摇头,而且从他们的表情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此事。对于这些农夫们而言,只要以后再也见不到辛迪加强盗,这就够了。

  “我有一次看到那些强盗被送上一台会飞的机器,然后就向南飞走了。”有一个人说,“我太没文化了,搞不清楚那玩意儿能飞究竟是魔法还是别的什么。”

  南方?萨哈特拉知道,从这里继续往南就是南海镇。

  “你是说,这些强盗都被送到南海镇去接受审判了?”

  “那倒肯定没有。我刚出海回来,可以肯定雷德帕斯治安官手里没有那么多的强盗。”另一个中年农夫笑着说,“不然他的监狱早就装不下了。”

  “雅各宾协会是.......”萨哈特拉吃惊地说,“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他接着自言自语道,“那他们肯定是坏人。他们杀人太多了。”

  这时,最开始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农民忽然收起了他那温和的面容,十分心平气和地说出一句让萨哈特拉目瞪口呆的话来:“杀得不够!”

  过去二十年来所受的一切教育都在告诉萨哈特拉,这个老农民是个糊涂蛋,他什么也不懂,完全一无所知,对圣光的仁慈和宽恕的理解更是错得一塌糊涂。

  作为圣光的信徒,他有义务纠正老农民的错误思想,并传播圣光的福音――

  但是萨哈特拉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非常惊讶地发现其他农夫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看起来所有人至少都不反对花白胡子的话。

  “好了年轻人,你也是我们村的客人,今天正好是冬幕节的最后一天,我们正好要吃‘猪的肉’来庆祝一下,你要不在这吃了晚饭,明天再离开?”

  “猪的肉”是什么东西?萨哈特拉有些不明所以,但细细思索片刻,他才意识到原来对方说的是猪肉。但是他为什么不说“猪肉”,而要说“猪的肉”?

  “我记得通用语里面没有‘猪的肉’这个短语。”萨哈特拉一丝不苟地说,“这种说法是不规范的。那应该叫做‘猪肉’。”

  “‘猪肉’?‘猪肉’是什么?我没听说过这个单词。”

  “‘猪肉’就是‘猪的肉’。”萨哈特拉说,“但是通用语没有‘猪的肉’这种说法。它不标准。”

  “嗨,牧师,”旁边的一个成年人似乎是被他的严肃模样给逗乐了,“你说的那是‘旧通用语’,而我们现在讲的是‘新通用语’,现在南海镇那边很多人都这么说,贼讲究。”

  “新通用语?”

  “也有人把它叫做‘新话’,听说是魔法城市科林托儿――”

  “那叫肯瑞托。”萨哈特拉纠正道,很少有哪个圣光信徒能像他这样,对肯瑞托如此刻骨铭心。“而且那座城市叫做达拉然,肯瑞托只是统治城市的法师组织的名称。”

  “对,肯瑞托。‘新话’是肯瑞托的一个什么教授用旧通用语改编的。”那人接着回答说,“听说那个法师发明‘新话’的目的,就是让咱们这些没文化的农村人也能有文化,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哦对了,他恰好是这个雅各宾协会的头头。”

  “好像叫‘秘书长’。”一个农夫说。

  “对,是叫秘书长来着。我也搞不太懂,协会的头头为什么不叫‘会长’。”

  萨哈特拉觉得自己完全不虚此行,年轻的圣光信徒已经见了不少的“世面”。

  实际上,并不是只有去了大城市,享受一些概念上“高级”的东西才叫见世面,并不是只有在洛丹伦王宫听贵族们争吵不休,在奎尔萨拉斯欣赏四季如春,在伯拉勒斯吃“库尔提拉米苏”,在达拉然花园翻阅上古典籍,在暴风要塞的参加宴会才叫做“见世面”;看到乡村民众的辛勤劳作,理解洛丹米尔湖沿岸渔民的夙兴夜寐,共情退伍老兵的风尘仆仆,这同样是“见世面”,而且是见更有意思的世面。

  现在,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雅各宾协会”充满了好奇。

  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会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村小孩说是“他的”?

  一个什么样的协会,能让这些看上去淳朴老实的农夫觉得他们“杀得不够”?

  一个什么样的法师,不像安东尼达斯那样,整天研究各种各样枯燥乏味的奥术魔法,而是钻研语言学?

  “那个法师现在在南海镇吗?”

  “只能说他大部分时间在南海镇。”前不久出海归来的中年人乐呵呵地说,“毕竟这位法师的事务比较繁忙,达拉然、达隆米尔、南海镇都有他的学生,这我们可说不准。”

  “谢谢。”萨哈特拉连忙说,他现在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去拜访哪里了。“谢谢你们。”

  “诶,吃了晚饭再走啊。”花白胡子老农夫看着年轻牧师的背影,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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