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都市小说 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191章 李翊变乐毅,呼吸间,下齐七十余城

  青州东部已失,兼之本就控制力不足,袁氏所掌之地仅平原郡、乐安郡、济南国三地而已。

  张郃所实控的地盘就济南一地,平原吕旷,乐安张南,名义上虽听从自己的号令。

  然,他们一个背靠三公子袁尚,一个背靠二公子袁熙,没一个善茬。

  张郃能不能调动他们,估计也得看二人脸色。

  “……窃闻君子不处嫌疑之地。”

  岑璧的声音还在继续。

  “既然袁公对张将军心存疑虑,将军身为青州都督,就该更加小心才是。”

  “怎讲?”

  张郃凝眸问。

  “袁公所疑者,谓将军与徐州有旧耳。”

  “适才李翊在城下与将军攀交情,将军不以箭射之,反与之叙谈。”

  “万一河北有人进谗言,将军又何以自处?”

  张郃恍然大悟,原来岑璧刚刚让自己射箭是这个意思。

  既然要断情嫌疑,就该斩断与徐州的来往。

  待醒悟过来后,张郃心中也是挣扎。

  这么简单的道理,当时他又怎会想不到?

  但自己终究没有这样做,难道真的是自己心存侥幸,打算为将来留个后路?

  “……唉。”

  岑璧叹一口气,“君子不立危墙,将军如今既身处嫌疑之地,当好自为之。”

  这种既要又要的思维可要不得。

  “……罢了,如今还是好心防务东平陵罢。”

  “待袁公军令下来,再谈将来之事。”

  张郃心烦意乱,不再理会此事。

  是夜,月色微明。

  东平陵。

  在巡视完城防之后,张郃缓缓走下城楼。

  负责值守城头防务的士兵见了,赶忙施礼。

  “见过将军。”

  “白日徐州军未有攻城,恐今晚将来夜袭,尔等务必严加防守,切勿松散懈怠!”

  张郃再三叮嘱,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今日白天与李翊谈话之后,他心情便一直很不好。

  同时又觉得以李翊之才智,真的会那么大的功夫,专门跑来城下跟自己叙旧吗?

  一连串的事件,惹得张郃心烦意乱,再无法像往日那样冷静沉着的思考了。

  不过好在东平陵的守军足备,有六千之众。

  虽经土鼓山一败,但张郃已经安抚了军心,众将士对坚守两月的时间还是很有信心的。

  “请将军放心,由我等在此值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正是正是!纵是李翊两肋生翼,咱们也将他翅膀给折了。”

  “将军您今日也忙活了一天了,快去休息罢!”

  张郃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士兵们都很尊重关心他。、

  眼下也确实有些乏了,待养足精神,才有力气统筹军务。

  “……嗯,尔等还是要多加小心,李子玉足智多谋,绝非等闲之辈。”

  “连曹操都忌他三分,我等又是孤军守城,丝毫轻敌大意不得。”

  “万一有事,切记及时报我。”

  “慎之,慎之。”

  请将军放心!

  众守将再次拱手应喏,心中都有些不耐烦了。

  暗道张将军忒也涨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

  纵然他们在正面战场之上,无法跟徐州军硬碰硬,但有墙郭作守。

  纵是百万军马,也只能一队一队上来。

  况乎他们还要先闯过城外的鹿角木、陷马坑、拒马桩层层阻碍。

  待临近城墙之时,便是一阵箭雨滚石招呼。

  哪是这般好闯的?

  正当众人不以为意之时,忽听得城外传来一阵喊杀之声,锣鼓喧天。

  张郃陡然变色,厉喝道:

  “徐州军果然是要夜袭,尔等速去准备,做好防务!”

  说罢,张郃提刀在手,亲自率军奔向城头。

  城上守军的神经也立马紧绷起来,匆匆忙忙登上城墙。

  摆好阵势,架好弓弩,严阵以待。

  现下已是深夜,不少守军已经入睡,但听得城外鼓声与喊杀声,还是从床上被惊醒起来。

  纵是想睡也不敢睡了,遂纷纷披甲持枪,赶往城头御敌。

  张郃按立于女墙之上,举目凝望着城外动向。

  夜如泼墨,伸手难见五指。

  城外并无法看清徐州军的虚实。

  唯有风中传来敲锣打鼓的嗡鸣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听这声响动静,莫不是来了上万人?

  岑璧也披甲持缰赶来,连忙出声问:

  “张将军,外面鼓声喧天,喊声大作,想是徐州军要总攻了。”

  “我等当何以御敌?”

  张郃表情凝重,从容不迫地指挥着众人。

  “诸位且休要自乱阵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军虽众,我东平陵也未尝不坚。”

  言讫,张郃横刀在手,一脚踩在墙头之上。

  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守军皆被此举所动,士气大振,嚷嚷着要与徐州军一决生死。

  很快张郃这一面城墙方向,便聚拢了三千守军。

  这已经是城中一半的守军了,作为防守方,三万人来了也守得住。

  喊声、锣声、鼓声,持续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众人神经一直紧绷着,听了半个时辰的“演奏”,却迟迟不见徐州军来攻。

  初时还精神抖擞,杀意凛然,斗志昂扬。

  待到后来则是完全麻木,精神萎靡。

  终于,鼓声锣声全部停止。

  东平陵内外,复归沉寂。

  城上的守军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但在短暂的喘息过后,转而开口怒骂道:

  “这徐州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聒噪了一晚上,却半天不来攻,莫不是消遣乃公?”

  众将士在墙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

  无不抱怨徐州人太过怂了,折腾半天不来攻城。

  张郃心中也是一片疑云,凝着眸子,静静地望着城外。

  夜色那头,风声依旧,却不闻人声。

  似乎徐州军早已退去……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大伙在墙头上吹了一阵冷风过后,张郃这才笃信徐州人今晚是不会再来了。

  张郃如释重负,回首谓众人道:

  “许是徐州军见我等反应迅速,及时整备了防务,故知难而退,暂不攻城。”

  “诸位且安心回去睡罢!”

  得到张郃的允许之后,众人这才敢回去睡觉。

  一个个伸了懒腰,打个哈欠,各自回营歇息去了。

  张郃坚守了一晚上,身子也是疲惫不堪,迈着沉重的步伐,踉跄回到郡府。

  上床之后,也不脱衣甲,将刀剑放在床边,侧身而睡。

  “……咚咚咚!”

  就在张郃甫一躺下,堪得半刻小憩,忽闻得城外鼓声震天,杀喊声大作。

  张郃猛然从床上惊起,顾谓左右道:

  “何人鸣鼓?”

  “——报!禀将军,东城门外集结了大量敌军,想是徐州人来攻城了!”

  亲卫快步闯入房内,火急火燎的向张郃汇报军情。

  张郃又惊又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暗道适才徐州军明明已经退去,怎的复有回来?

  莫非适才只是佯攻,以作疑兵,待我军睡下过后,才举大军实攻?

  念及此,张郃面色微变。

  也来不及细想,从床边绰起大刀,便领着亲卫,匆匆往东城门赶。

  抵挡东城门时,城头已然集结了大量守军。

  个个严阵以待,诸将校也是厉声喝斥,指挥众人左右奔驰,迅速添置滚木礌石。

  这些人跟张郃一样,不少人都是从睡梦中被强行拉起来的。

  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便似赶鸭子上架般,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城墙上。

  张郃身为主帅,容不得懈怠,抖擞精神,绰刀登上墙头。

  一脚踏在女墙上,高声大喝:

  “敌军将至,生死时刻。”

  “诸君切要打起精神,严阵以待,准备厮杀!”

  一如往常般鼓舞士气。

  众守军努力地拍了拍脑袋,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儿。

  旋即瞪大双眼,集中精神,死死地盯着城外。

  咚咚咚……

  哐哐哐……

  “杀杀杀……”

  夜色那头,锣鼓喧天,杀喊声大作。

  似天踏地摧,岳撼山崩。

  如此动静,本该引起众人的紧张。

  然众人适才已经紧张过了,眼下已经有点“脱敏”了。

  与方才一样,莫大的动静再持续半个时辰后,再次停歇。

  ……

  东方既白,朝阳初升。

  喧闹声终于停下。

  东平陵守军又累又困,再三确认徐州军没有来攻。

  大伙这才如释重负。

  看来徐州军这次,依然只是佯攻罢了。

  “可恨!可怒也!”

  “这徐州军究竟在耍什么样,折腾乃公整宿,就是不欲使我等睡个好觉耶?”

  众将士气得拔剑砍石,被李翊这般折腾了一晚上。

  每个人都盯着浓重的黑眼圈,肚子里憋了团闷火,无出发泄。

  张郃则是静静地盯着城外,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张将军,这会不会是李翊的疲兵战术?”

  岑璧缓步走过来,向张郃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了其余守将的认同,纷纷出言附和。

  “岑将军所言甚是,想必这是徐州军的疲兵战术。”

  “如不出意外,今晚徐州人还会过来佯攻。”

  “为得就是使我等疲于奔命,精神倦怠,从而疏于防备。”

  “届时徐州军便会乘虚而入,一举攻城。”

  “好歹毒的计策,此必是李子玉之谋。”

  “欺负我守军人少,故用疲兵战术!”

  一般来说,应付疲兵战术的最好方法,就是一班人值守,一班人休息就行了。

  待东平陵守军只有六千人。

  东平陵是济南治所,城池坚固高大。

  要防守这样一座大城,六千人还是稍显“囊中羞涩”的。

  就在众人嘴上骂骂咧咧个不停时,张郃却陷入了沉思。

  半晌过后,张郃一扬唇,缓缓开口:

  “诸公安静!”

  众人停止争吵,纷纷将目光看向张郃。

  “……李子玉足智多谋,惯于算计。”

  “既然列位都能看出此为李翊疲兵之计,那李翊岂会使用如此手段破城?”

  张郃虽与李翊接触时间不长,但他深知自己面对的是怎样一个对手。

  众人闻言,俱是面面相觑。

  “……那依照张将军看来,李翊是在作何算计?”

  张郃阖上眼眸,缓缓思考,启唇道:

  “倘徐州军来攻十次,有一次为真。”

  “而我军却全然不察,仍在榻上安枕,如此奈何?”

  众皆哑然,无言以对。

  这简直就是阳谋啊!

  明明知道对方是在使用疲兵战术,你却又不得不防别人可能真的来攻。

  “难不成我等便似这般受徐州人欺辱不成!”

  众将愤然,怒不可遏。

  张郃背着手,沉吟半晌,道:

  “传我军令!将守军分为多组,每组轮流值守和休息。”

  “若徐州军真的实攻一次,防备力量虽不能及时满足,但也不致使一夜陷落。”

  “喏!”

  众将拱手领命。

  这已经是应对疲兵战术的最优解了。

  好在这玩意儿是相互的。

  他们虽然有一部分人要熬夜,但徐州人也一样。

  号令传下之后,张郃又命人召来军营庖人。

  吩咐庖人这些天做点好的,给弟兄们补补身子。

  后勤的保障,也算是应付疲兵战术的手段之一了。

  只有确保士兵的饮食和医疗供应充足,才能提升士气和抗疲劳的能力。

  接下几日,

  徐州军果然复来,依旧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来不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渐渐地,东平陵守军也麻木了。

  他们知道徐州军就是来走个过场,不会主动进攻的。

  反正他们也不慌,作为防守方,本就是拖延时间便好。

  时间耗去,真正该着急的是徐州人才对。

  这日,夜晚。

  徐州军复又来攻,东平陵守军初时不以为意,只道又是佯攻。

  忽见城头下聚满了兵士,他们铲翻鹿角木,竟是真的要来攻城。

  东平陵守军大惊,慌忙将军情报给张郃。

  张郃即领人前来守御,在一轮攻杀之后,徐州军再次退去。

  这次虽然是实攻,却是点到为止,两边都并未有太大的损伤。

  然则,这却更加坚信了张郃内心想法。

  他认定这就是李翊的虚实结合,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佯攻骚扰之余,某天就会来一次真的。

  今天晚上只是李翊的试探,他很快就会发动一次总攻!

  张郃如此认为,命军士这几日继续加强防备,勿要松散懈怠。

  ……

  三日后,徐州军大营。

  朝阳未出,东方未白。

  然大营内却已聚满了将士,每个人的脸色都洋溢着渴望、求战的神情。

  李翊执鸳剑,亲自登台检阅军士。

  目光在底下逡巡一圈之后,见众人个个龙精虎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朗声喊话道:

  “诸位这几日不辞辛劳,眼下便是检阅成果的时候了。”“国让!”

  话落,田豫应声出列。

  “我命你率本部组工农曲,穴攻入东平陵,如今进展的如何?”

  “工事已经完备,就待大都督一声令下了!”

  田豫满身尘土,就在昨晚,他都还在进行着最后的工事。

  受命以来,未敢有丝毫松散懈怠。

  即便是掘土,也是亲力亲为。

  每日执锹钁,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终于打通了潜入东平陵的暗道。

  “……善。”

  李翊面色肃穆,沉声道:

  “这暗道既是国让掘出,理应交付与你。”

  “现在我要命你及手下部曲,为先锋部队,与我军里应外合,攻破东平陵!”

  “得令!”

  田豫连带着所部将士齐齐拱手,每个人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

  暗道已经打通,这也意味着最艰难的任务已经完成。

  接下来,只要进展顺利,进入暗道的部曲,无疑会成为破城后的首功之臣。

  李翊将之交予田豫,他及他手下的兄弟自然受惠。

  在接到命令之后,田豫即令本部将卒动身。

  来到一座营帐前,将之拆解开来。

  一道黑森森的地洞入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田豫与手下弟兄这几天的杰作。

  张飞、陈到等将,俱是鲜少用穴攻之术,待见到这地洞后,无不心生感慨。

  “先生确实好计,此‘穴攻’鬼神难测,料那张儁乂必识不破我军的玄机。”

  “……哈哈哈。”

  李翊却不苟言笑,他知道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转而脸上燃起一抹杀机,先谓田豫道:

  “田豫听令!”

  “末将在!”

  田豫慨然上前。

  李翊一指地洞,正色说道:

  “时机已到,汝可即刻动身,攻入城内。”

  “夺下东城门之后,放我军入城!”

  “遵命!!”

  田豫接到命令之后,口中衔刀,纵身一跃,跳入洞中。

  其余工兵部曲,也无声地紧随其后,似小饺子般一起跳入洞内。

  紧跟着田豫的步伐,鱼贯穿入。

  李翊掣鸳剑在手,大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速速攻打东平陵,今日不论如何,都得拿下此城!”

  “喏!”

  “杀!杀!杀!”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当你让士兵们憋足了劲儿不用时,他们便能爆发出空前的战力。

  不过坏处就是这战力只能持续一时,万一没打下来,这股气儿就散了。

  所以李翊把话说绝了,此战不容有失,务必拿下!

  当即,

  李翊命张飞领两千人攻打南门,陈到领两千人攻打北门,赵云领两千人攻打西门。

  自己则率剩余大军,也就是主力部队,全力攻打东门,与田豫的部曲里应外合。

  很快,徐州军主力正式向东平陵发起总攻。

  之所以率主力,并分三部曲,四面齐攻,也是为了给田豫争取时间。

  李翊战意盎然,亲自掣剑押阵,督促将士们攻城厮杀。

  营门大开,号角声响起。

  徐州众儿郎如同狂风铺地,潮水翻涌,向着东城门席卷而去。

  面对徐州军的总攻,张郃即令东平陵守军前来守御。

  张郃知东门人多,故亲自来守东门。

  “张儁乂在此!刀枪箭矢可俱冲我来!”

  张郃张开双臂,大声鼓舞守城士兵。

  众士兵闻言,皆士气大振,奋起反击。

  一时间,徐州军占不得上风,迟迟拿不下墙头,攻势也稍有减弱。

  “……哈哈哈,徐州军不过如此而已。”

  “憋了这么多天,我道这徐州人有何战力,竟如此易击!”

  守军将士将徐州攻势打退,只觉并不困难。

  是他们高估徐州军了。

  然张郃脸上却并未露出太多高兴之色,反而两眉紧皱,一川不平。

  “……不对,不对!”

  张郃沉吟半晌,终是觉得不妥。

  这时,本是赶来祝贺张郃的岑璧停住脚步,好奇问:

  “击退徐州军攻势,应为好事,如何不对?”

  张郃睁开眼眸,缓声分析道:

  “今日徐州军四面齐攻我东平陵,显然是要作总攻之势。”

  “这东城门敌军最多,应当攻势最猛才是。”

  “为何被我军如此的轻易击退,更不复来?”

  “他们在等什么?”

  多年的军旅生涯,使张郃敏锐地察觉到徐州军被击退,并不是害怕了。

  反倒显得有所不留,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末将不知。”

  岑璧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比张郃略懂,可论军事战略,用计之法。

  他可比不上这位张良之后。

  “除非徐州军在等我军内部生乱。”

  张郃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内部生乱?

  岑璧更加疑惑,“我军这些天严加盘查,若有叛贼里应外合,早就揪出来了,不该现在还未发现。”

  “或者不是自己人呢?”

  “不是自己人,那便是徐州人咯?”

  岑璧牵唇一笑,“呵,我东平陵守军虽少,然城池坚固,徐州军便是两胁生翼也飞不进来。”

  “……不必飞进来。”

  张郃越想越后怕,不觉出汗如浆,如芒在背。

  “不好!快!快去看井水!”

  井水?

  岑璧一时不解,但见张郃神情紧张,匆匆忙带人去看。

  须臾,人报井水浑浊!

  “唔!”

  张郃闻得此讯,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穴攻!是穴攻!”

  “徐州军走地道打进来了!”

  张郃气得七窍生烟。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

  万没想到,最擅长穴攻的河北军,竟被徐州人反将一军,用穴攻打进城来了。

  “快,准备撤城!”

  张郃反应迅速,知道大势已去,赶跑就跑。

  至于弃城的后果,等保住命了之后再说。

  岑璧等人无不诧异,纷纷问张郃如何判断徐州人走地道进来的。

  张郃颓然说道:

  “井水浑浊,说明地下有人搅动土壤。”

  “尔等这些年在青州少用兵事,不知我随袁公在河北征战时,多用此法。”

  “故十分了解!”

  张郃甚至羞于说出最后这句话。

  十分了解,却毫无防备地被敌人摆了一道。

  真是师夷长技以制夷,魔法打败魔法。

  “……不!这不可能!”

  岑璧摇了摇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将军来东平陵时,明明命我等在土里埋下大缸,用作翁听。”

  “当时我等还言将军多心,若徐州人果真采用穴攻,怎会……唔!”

  说到这儿,岑璧等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几日的徐州军的佯攻,原来既不是疲兵之法,也不是虚实结合。

  只是为了防止守军察觉他们在挖地道而已。

  计中计中计!

  这个李翊竟然连这一步都料算到了,可怕,实在是可怕!

  岑璧等人无不在想,他们究竟是在面对一个怎样的对手?

  这时,忽有人报。

  城内突然大量徐州军,向大门杀来了!

  远在天边的刺猬,赫然来到了裆里是什么感想?

  这下,岑璧等人全都慌了,纷纷询问张郃对策:

  “张将军,如您所料。”

  “徐州军真的穴攻钻进来了,似此为之奈何也?”

  张郃脸色发白,但还是沉着地下令道: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速速整合军士,自北门杀出去。”

  “只要合军一处,突围不难。”

  这话却是对自己说的。

  以张郃这武勇,有这么多人驱用,掩护他杀出重围并不是难事。

  如果他不这样说,手下将士又如何肯拼命死战呢?

  得了张郃的保障,众将士遂打起将士,一路往北厮杀。

  中间遇着田豫部曲,混战厮杀一场。

  两边都不恋战,张郃军急着撤走,田豫军急着拿下城头。

  双方各自损伤了些人手,旋即田豫军率先抵达城门。

  守城士兵大多撤走,田豫遂不费吹灰之力夺下了东城门。

  旋即大开城门,放李翊军入城。

  城门一开,徐州军便似挣开枷锁一般,再不受任何羁绊。

  河水决堤似的涌入城内。

  面对乌压压一片士兵,光是看一眼便要吓死人。

  东平陵未能撤走的守军,遂纷纷向李翊投降。

  李翊将之暂时收押,又命军士收取剩余三座城门。

  很快,张飞部、赵云部、陈到部各自杀入城内。

  东平陵遂破!

  ……

  东平陵乃是济南郡的首府,东平陵既下,基本上也就宣告了济南将入徐州军掌控。

  至此,青州六郡,已有四郡落入徐州军的掌控。

  既得四郡,李翊也不着急再往前攻了。

  因为消化四郡的军事压力还是很大的。

  毕竟你每新打下一个城池,人心不宁,就哪怕是出于治安的需要,你都得留人驻守。

  现在一口气勉强吃下四郡,显然已经到了徐州对青州方向扩张的极限了。

  或者说,徐州所能接受的,差不多就是这四郡了。

  因为还得留足人丁,准备往西跟老袁打大决战。

  若单从发育的角度讲,其实只要拿下齐国就可以停手了。

  齐国的临淄是以前的华夏第一大城,也是五霸齐国的首府。

  用晏子的话说,就是:

  ——“齐之临淄三百闾,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而在。”

  临淄的人把袖子举起来,可以遮住太阳。

  甩一把汗,就是一阵雨。

  虽然这是晏子对外吹牛皮的,但也能窥见当时的繁华。

  过去了这许多年,临淄现在虽不及齐霸之时繁盛,但作为曾经的华夏第一大城。

  其经济基础,文化底蕴还是在的。

  可以说整个青州之地,最富的地方就是临淄。

  反倒是济南作为之前公孙瓒、袁绍争霸的绞肉机,已经一片荒芜了。

  打下这片土地,无疑会在短时间内成为徐州的放血槽。

  但李翊还是咬着牙,将它吃了。

  因为济南的战略位置重要,拿下他,基本就能宣告青州战事的结束了。

  还是拿春秋五霸的齐国举例。

  齐国虽为首霸,但它的地理位置其实很不好。

  尤其是齐国以北,需要面对赵国、燕国的威胁。

  于是齐国便将领土扩张至黄河以南,借着黄河天险,来守御北方敌国。

  济南就位于河济平原,也就是黄河以南。

  由于该地段水量颇大,洪灾频发,故此地也叫黄泛区。

  因此当地的城镇、人口都远不及他处。

  故此地主要为齐国的纵深区。

  虽然黄河险阻远不如山川,敌军渡河之后威胁就会变大。

  但有了济南之后,就加宽了纵深。

  也就说,齐国将能够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并调集军队过来守御。

  这便是李翊要咬牙打下济南的原因。

  此地虽不繁荣,还要放徐州的血。

  但只要据黄河而守,然后以济南为纵深。

  青州战事基本上能告一段落。

  因为接下来,再次将攻守易转,轮到袁军过来抢夺青州了。

  但袁军主力在冀州,他能腾出多少人来抢夺青州呢?

  如果拿不出足够的军队,那袁军也只能是望黄河而兴叹,不敢渡河来收复青州失地。

  此役,李翊攻打青州的战略目标已经完成了。

  就是解除徐州北部的袁军威胁,使之不会影响到徐州本土。

  现在是时候将目光看向兖州这个主战场了!

  李翊在拿下东平陵后,立即命张飞、陈到前去收取济南剩余县邑。

  能传檄定的便传檄定,不可投降的,便直接攻取。

  主心骨已失,再是有人不投降,也终是负隅顽抗了。

  好在,收取剩余县邑的工作十分顺利。

  诸县令都比较配合,主动献城投降了。

  既定济南,李翊命人打开府库,将库中银钱尽数饷给军士。

  这是出征前答应好的,不可失信于军人。

  随后,李翊留赵云督青州军务,田豫副之,留足两万人。

  让他们守备青州,防范袁军渡河反扑。

  又从徐州调来了北海名士,文武双全的王脩,帮助处理青州政务。

  王脩是青州人,青州的风土人物他熟的很。

  安排好诸事之后,李翊便启程回下邳去了。

  在那之前,他还专门给刘备写了一份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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