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科技大厦,Z公司中央本部。
这一天起源引擎出现了异动,巨大的能量示数让站岗员工通知了主管,于是赶到的罗格切特在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明蓝色的空间裂隙,大量超空间粒子浮现又消失,三分钟后发生了短暂的爆炸,把整个房间的玻璃全部震碎。
罗格切特还没从巨大的空间裂隙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中反应过来,他就看到从裂隙内部的爆炸中甩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个人形,让他惊恐的大步后撤。
当他仔细一看,却霎时间放弃了叫卫兵的想法,有些呆在原地了。
“呃……咳!”那是一个黑色菲林女人,在地面重重的咳嗽着,吐出几口触目惊心的鲜血,弯着腰继续干呕了几下,才抬起有些狼狈毫无血色的面颊,那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里饱含一种异样的悸动。
“您是……”罗格切特浑身一震,他看过这双眼睛,他记人的能力很厉害,十四年前,他只是一个刚刚进入公司的学生,出现在起源计划的现场,见过当年离开的起源者们,这双眼睛流露出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哪?”黑色菲林砸了咂嘴,仿佛是不敢相信自言自语,干枯的嘴唇颤了几下,注视着面前的青年,然后眼睛停留在他的兽耳上,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
罗格切特连忙上前搀扶她,说道:“您是第二位回到泰拉的起源者,您是可莉莎女士,对么?”
可莉莎缓缓的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还是有些恍然的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间控制室,这里跟以前的模样大变,几乎认不出来了,她沉吟了一会儿:“距离我们出发过了多久了?”
罗格切特小心翼翼的说,他打心里尊敬对这些初代前辈:“已经十四年了,今天是1135年,这里是伦蒂尼姆,尊敬的女士,您还记得这个地方吧?你当年也是从这里离开的。”
“我是目前的希之翼Z公司主管罗格切特,欢迎回来,今天的泰拉在希之翼公司主导下繁荣而强大。”
“14年?”可莉莎蹙起眉头,随即想到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并不一致,已经这么久了,她有些惶然的自言自语:“罗里安回来多久了?”
“四年左右。”罗格切特皱起眉头,他意识到可莉莎想说什么了。
可莉莎的瞳孔骤缩,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目标,快速说:“你们必须逮捕他,他是一个心灵傀儡,我还要警告你们另一件事,极其危险的敌人已经设法通过起源计划进入了泰拉,所以……”
罗格切特平静道:“是的,这些我们已经设法知道了,很不幸女士,如果您早哪怕一周回来,你都可以看到我惊讶的表情了,但是现在厄普西隆问题还是一个待议项,世界之翼要斟酌是否为此封锁整个泰拉。”
可莉莎想了一下:“你们一定要这样做,厄普西隆的心灵控制最可怕的作用就是会让我们自相残杀,如果你们不能抓住尤里,很快泰拉就要天翻地覆了,按照我在那个世界的亲身经历来看,我相信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能阻拦他的东西,而且尤里不可能放弃他的计划……您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付出了多少难以忍受的牺牲才在另一个世界打败他。”
罗格切特先是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再一次打断她的话:“女士,请听我说,虽然这是个问题,但是不要太过焦虑!”
“您知道泰拉现在有多么强大吗?”
可莉莎耐着性子,说道:“总不会比十四年前差,但是这对厄普西隆没有用,反而我们越强大,他就能得到更多。”
罗格切特下意识心里有些得意,他幻想着自己接下来的内容可以让眼前这位大英雄吓一跳,这让他有种对大人物炫耀的美丽心情,说:“不,您错了。”
“可莉莎女士,我们现在可以击碎恒星,空军可以在数百光年的尺度上作战,可以将几十个恒星系悉数瓦解,改变他们的相对位置,甚至可以决定小范围的引力规则,建造一个子空间,这约等于独立创立宇宙。还有超过几百种外星生物已被我们征服,沦为了泰拉世界可有可无的附属。”
“我们今天的星空无比璀璨,有数百万颗恒星在围绕这里转动,我们的意志影响着万千世界,我想这种形容还是不够,因为就在我们谈话的短短几分钟,可能又有一个恒星系被科研船和工程船占据,又有一个群星种族被希之翼首脑率领的舰队征服。”
“我这样说,你就能明白厄普西隆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找死而已,他们或许在起源者抵达的那个时空可以肆意妄为,只是他们没能遇到我们。”
可莉莎意外的愣了一下,说:“但是心灵控制应该怎样对抗?这是最主要的问题。”
罗格切特被问到了盲区,他先是思索片刻,然后很快回答:“他们不会有施展的机会。”
可莉莎继续问:“什么叫不会有施展的机会,那我想请问你们现在抓到哪怕一个厄普西隆人了吗?如果有怎么办?”
罗格切特皱起眉头说道:“希之翼公司会研制方案,心灵控制不是什么无懈可击的东西,总会有办法的。”
可莉莎现在知道了,希之翼人确实还毫无准备,她心情顿失:“没错,这确实不是无懈可击的能力,但是只怕在你们取得进展之前,世界就落入尤里手中了,我抵达的那个世界最初也是如此傲慢,最后他们因此付出了巨大牺牲,我不希望泰拉再次上演一次心灵终结战争。”
“让开吧先生,我离开前的身份应该还能生效,那么我现在应该仍然是维多利亚皇帝,现在我需要离开这里面见一下中陆内阁,失礼了。”
正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罗格切特拦住了道路,他解释说因为起源计划的特殊性,希之翼公司需要详细的问很多问题才能让她离开,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可莉莎表示讲故事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她需要准备对付渗透进这个世界的厄普西隆了,能不能换个时间,答案自然是不可以。
罗格切特说:“很抱歉女士,你现在哪也去不了,我们需要对你的经历和情报进行详细询问,我们可能要来一次比较长的事件还原,以评估起源计划的穿梭过程。”
“至于你说的灾难,我相信这不会演变成灾难的,现在的泰拉很强大,你不能用十四年前的目光看待我们。”
说完罗格切特让门外的卫兵关上了门,还把门锁了。
可莉莎被惊呆了,她被这些言论搞了一个大无语,原来家乡就是这样欢迎自己的,她颤悠悠的说道:“我不明白,先生!”
“您的话太过傲慢了,我不知道你们要如何对抗心灵控制,你可以把我看做一个十多年前跟世界脱离的古人,信誓旦旦承诺自己有所准备,也许你们确实有。”
“但我这十多年的自牺牲是你所不知道的,你不知道我们……包括我们这些起源者,还有一大批那个世界同样勇敢伟大的人们,为了终止厄普西隆野心所付出的巨大牺牲,那场战争比我认知的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惨烈,世界大战不及它的毫厘,我们从那个世界的太阳系一路打到系外轨道,又从轨道打回太阳系。你看到我手上身上这些疤痕了吗,这都是在战争中留下的。”
“厄普西隆有一种名为心灵终结仪的超级武器,它可以夺走人类的自由意志,我们千辛万苦摧毁了这东西,拯救了那个世界的人,起源者在这个过程中被那个世界的人奉为英雄,我们在那里被所有人信任,为什么反而回到自己的家乡,你反而对我表示质疑?”
罗格切特微笑着带着一颗记录会议的漫游体坐了下来,他还是很乐意荣幸的与回来的起源者谈话的,于是示意可莉莎也坐下,他们可以有一个较长的谈话时间:“放心吧女士,这也有助于希之翼了解情况。”
“我们开始吧,你从抵达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获得了什么,我们要用一张全息文库记录下来。”
可莉莎吐了口气,只能按捺下来暂时坐在椅子上,跟这个人讲述她抵达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其他起源者可能也会用相似的方式相继返回,他们都还活着。
罗格切特看到了,在可莉莎女士抵达的那个平行世界里,文明之光同样璀璨发亮,希望这个文明之光也能一直照耀泰拉。
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处的这个年代,后来被人们称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那时人们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称呼,还是没有前缀的“世界大战”。
……
(后启示录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