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

　　 一辆从皇宫驶出的豪华马车，缓缓停靠在庄府大门口。

　　 此时，门口的太阳能灯亮如白昼。

　　 牛大力早已恭候在府门口。

　　 一瞧这马车架势，就知道来头不小。

　　 正想要问，就看见庄舟怀里抱着一堆画轴，从马车上下来。

　　 “庄总，原来是你啊？”

　　 庄舟应了一声，问道：

　　 “身上带钱没？”

　　 “钱？”

　　 牛大力先是一愣，跟着见庄舟朝他努了努嘴。

　　 哪里还不明白庄舟的意思啊！

　　 这是想要打点嘛！

　　 牛大力赶忙在怀里摸了摸。

　　 还真就没带钱。

　　 “公子，你回来了？”

　　 就在这时。

　　 红玉也闻声出来了。

　　 一眼就瞧见，庄舟怀里抱着的卷轴。

　　 “公子，这都是什么呀？”

　　 红玉来到近前，想替庄舟分担一些。

　　 “全是好东西！”

　　 庄舟应了一声，没让红玉接手。

　　 而是问道：

　　 “去拿几贯钱，帮我打点一下。”

　　 “哦！好的。”

　　 红玉折回，直接拿了五贯钱。

　　 随手就给内侍官们打点了。

　　 马车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庄舟这才领着红玉进了府。

　　 才回到房间，其余几个姑娘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红玉一一安排，让人去放热水，公子要沐浴。

　　 跟着又让人去暖床。

　　 庄舟则是轻轻放下怀中的画轴，神情间流露出些许酒意。

　　 今晚酒喝了不少。

　　 现在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不过看见从宫里带回来的墨宝。

　　 心里的醉意便又一扫而空。

　　 不多时，红玉便来唤庄舟可以沐浴了。

　　 进了浴堂，兮兮和荞荞已经候着。

　　 见到庄舟进来，便赶忙走了过来。

　　 轻轻地为庄舟宽衣，随后二人也顾自宽衣。

　　 “……”

　　 “&*%￥#”

　　 不多时，浴堂里便传出“pā pā啪”的清脆声响。

　　 犹如雨滴落打在琉璃瓦上。

　　 一记一记，韵律十足。

　　 “？？？”

　　 沐浴过后。

　　 庄舟只觉得酒意也消散了。

　　 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回到房里，开始仔细端详那些墨宝。

　　 这时，红玉端着参汤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公子，天色已晚，不如喝了参汤，早早歇息！”

　　 庄舟心里盘算着这些墨宝带回去如何脱手。

　　 都没有抬头去看红玉，也就随口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放哪吧，你先去歇息！”

　　 丝毫没有发现，红玉此时脸上的落寞。

　　 红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庄舟专注地端详着那些墨宝，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公子不爱钱财，却独爱这些字画。

　　 然而，她却无法像那些字画一样，得到公子的完全关注。

　　 轻轻地叹了口气，红玉将手中的参汤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公子，这是我特意熬制的参汤，趁热喝了吧！”

　　 说完，她转身便要走。

　　 庄舟这才抬起头，看见红玉脸上的落寞，心中一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似乎真的忽略了红玉。

　　 在庄舟看来，红玉不仅是自己的红颜知己。

　　 更是在这个世界里的知心朋友。

　　 他起身，走到红玉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

　　 “红玉，对不起，这些日子我忽略了你。

　　 今晚让我好好补偿你吧！”

　　 “嗯？”

　　 红玉微微一怔，一双泪眼婆娑的美眸，呆呆地看着庄舟。

　　 哪里还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可是公子，你方才做罢，身子怕是会吃不消的。”

　　 “那你可太小瞧我的实力了！”

　　 庄舟嘴角轻轻一勾：

　　 “今晚我定要带你飞上九霄云外，去见一见仙人的世界。”

　　 “……”

　　 这一夜，长安城陡然大雨倾盆。

　　 风声、雨声、呼啸声……

　　 还有那花颤、水溅的拍打声。

　　 声声入耳！

　　 整整一夜，未曾断绝！

　　 ……

　　 接下来的日子里，庄舟又开始忙碌起来。

　　 虽已是太子少师，可庄舟不用进宫讲学。

　　 更不需要协助太子处理日常政务。

　　 这都是事先就说好的事。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庄舟都不会这些。

　　 至于筹备春闱科考的相关事宜，也都是孔颖达在操持。

　　 科举事关朝廷的大事，庄舟也不好轻易插手。

　　 最主要还是他不懂。

　　 趁着这两天里，乌拉尔给补习了不少，关于贞观年间科考的知识。

　　 贞观年间，科举考试主要分为明经科和进士科。

　　 明经科主要测试考生记诵儒家经典的能力。

　　 而进士科则包括策问、加试经史、诗赋。

　　 策问主要以解决社会实际问题为目的，考察考生的治理政事的能力。

　　 明经科主要学习各种先贤经典，尤其以儒家经典为最。

　　 又分为五经、三经、二经、学究一经、三礼、三传等。

　　 特别复杂。

　　 而进士科因其考察的实用性和对治理政事能力的重视。

　　 成为了科举考试中最重要的科目。

　　 也是特别难的科目。

　　 不得不说，从两汉时期的察举制，到魏晋南北朝的九品中正制。

　　 再到后来的科举制。

　　 算是勉强打破了贵族阶级对官场用人的垄断。

　　 让寒门子弟有了涉足官场，晋升的渠道。

　　 而从隋朝就有科举考试，直到李二登基后才把科举考试作为朝廷取仕的制度固定下来。

　　 就这一件事，李二便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至少科举制，让底层读书人看到了希望。

　　 只要肯努力读书，就有机会入仕为官。

　　 虽然这只是万里挑一的事。

　　 按理说，庄舟作为一介商贾，自然是没有机会参与到科举考试中的。

　　 而且。

　　 还是作为副考官。

　　 可既然李二点名要他参与。

　　 这显然是带着zheng治考虑。

　　 其目的也很明显。

　　 就是为了打破世家门阀对人才选拔的垄断。

　　 为了让寒门能有晋升渠道。

　　 这里的寒门并非指，底层老百姓。

　　 所谓寒门，主要指古代不掌握zheng治资源的“庶族”。

　　 这是与士族相对来说的。

　　 说到底，寒门并非是贫民。

　　 更不是以为的穷人阶级。

　　 恰恰相反。

　　 寒门大多是指殷实的大户。

　　 比如地主或员外。

　　 这些人在经济上是富裕的。

　　 只是他们不掌握zheng治资源，没有晋升的渠道。

　　 而科举制，其实大多笼络的还是这一批人。

　　 所以说到底，科举制还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

　　 至于真正的底层老百姓，才没有人鸟你。

　　 对庄舟来说，他自然也不可能突破这个阶级性问题。

　　 至少，目前来说，他不可能说服李二做到这件事。

　　 因为李二代表的还是权贵阶级，是既得利益者。

　　 科举制度的改革并非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

　　 有些事现在做不到，并不代表以后做不到。

　　 事情只要肯去做，迈出第一步，也是巨大的突破。

　　 至于先前提出的那些改制策略，就看李二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