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九号,是螭的生日,也将是他们给茶馆带来全新方向的一天。
但是,目前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
“这个头饰歪了,帮我弄一下。”螭穿着青绿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点翠头冠正对着镜子整理。
“这样吗?”禹轻轻的伸手帮螭把有些歪斜的发簪重新插好。
“嗯,这样就行了。”螭抿了抿嘴巴,红色的口脂涂在嘴唇上,衬的整张脸更加的清纯。
一只黑金茶盏放到了化妆台边上,茶汤随着铜制长嘴茶壶的倾斜倒入了茶盏。很快,满满的一盏茶就倒好了。
“今天的茶有点烫,慢慢喝哦。”黑猫说着又帮禹倒了一杯。
禹接过了茶盏,吹了吹便一饮而尽,“还是一样的好喝啊!”
“走了。”螭双手拢在袖子里,头上漂亮的头冠随着光线散发着瑰丽的光。
“还是那么火急火燎啊。”禹把茶盏放到了化妆台上,“那我也走了。”
黑猫点了点头,看着两人离开了准备间后转过身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茶盏,“说了多少次了,喝完茶再给我擦口脂啊。”
戏台上,穿着红色旗袍的可欣和桦坐在椅子上,抱着琵琶。轮指拨响了琴弦,伴随着两位戏子走上戏台的步伐,将茶馆内所有茶客的注意力拉到了戏台中央。
“忡卿――忡卿――忡卿――”
螭龙快步上前,拉住了戏台中央的书生的手。
“兰芝妻,慢行走。”
书生的眼神中好似真的带着心疼一般望着螭龙,关切的让螭龙小心。
台下观众看着螭龙焦急的目光,跟着也焦急了起来。
“兰芝没有走,回来了!在你身边!”
螭龙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的人为之心颤。
“兰芝,你回来了就好!我有话向你诉原由。
昨夜我也曾为你苦哀求――
我是无法将你休――”
书生的语气里带着对爱妻的关怀与不舍,眼神更是充满了对爱妻的无尽的爱。
“嗯呐……”巧巧趴在二楼的护栏上看着一楼戏台上的两人,“那个时候的仲卿和兰芝就是这样的吗?”
“兰芝呀――
我纵有言语千万句――
在家中,要想吐露难开口――
兰芝呀――
我特地赶来送别你――
你却是,执意要行不肯留――”
书生眼中的悲伤仿佛要溢出来了一样,牵着螭龙的手也带着不舍那样紧紧牵着。
“自古道槽糠之妻不下堂――
兰芝无辜被你休――
你明白兰芝无过犯――
为什么,你惧怕母亲不开口――”
螭龙的眼中噙满了怨恨,但是却依旧紧紧抓着爱人的手。
“兰芝!”
“婆媳妇恩义已断绝――
夫妻情分也无有――
哪个要你来送别――
谁人要你诉原由――
你自去另攀名门淑女逑――
我兰芝是无福与你结鸾俦――”
“不!兰芝!”
螭龙甩开了书生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我夫妻情分厚,千秋万代永不朽――
说什么另配高门成佳偶,雀巢岂容来斑鸠――
我与你,结发同枕席――
黄泉共为友――
仲卿怎便将你丢――
兰芝呀,暂还家,莫担忧,无论如何须等候――
候我衙中归家转――
我哀告母亲把你收――
兰芝呀,倘若此事不成就,我仲卿,拚将一死来相酬――”
坚定的声音诉说着对爱人的誓言,书生坚定的眼神看着螭龙悲伤的背影,试图挽留爱人。
“你莫抽泣,莫发愁,我再不能在你家里度春秋――
我与你是前世未修共白首,纵然婚配不长久――
并非兰芝将你负――
忡卿呀,自有人来奉箕帚――”
“不,兰芝!”
“忡卿,前途珍重,兰芝去了!”
螭龙掩面作哭泣状快步离开了戏台,书生见状也快步追上离开了戏台。
“好!”掌声响起,台下的茶客抹着眼泪为台上这对戏子送上了自己的赞赏。
……
“呼……累了……”螭龙坐在梳妆台前闭着眼睛,“黑猫,茶。”
“来了!”
盛满茶汤的黑金茶盏被坐在梳妆台前漂亮的螭龙拿起,饮下。
“嗯呐……我看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巧巧也从门口走了进来,“仲卿和兰芝的爱情实在是太凄美了吧!”
“嗯。”螭龙放下了茶盏,坐在梳妆台前等檀姐过来补妆。
“要出去走走吗?”黑猫看着呆坐在梳妆台前的螭龙,提议到,“反正现在距离下一场戏还有很久不是吗?出去看看茶客们的情况吧?”
“算了吧。”螭龙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我不喜欢这样。”
一双手从背后搂住了螭龙,“抱歉,是我没上心。”黑猫看着镜子里美丽的螭龙,不经意间笑了起来,“真的好漂亮啊。”
“妈妈喜欢的话要不下次上场唱一曲呗。”巧巧看着黑猫羡慕的眼神不解的说,“为什么妈妈你明明做的很好就是不愿上台呢?”
“因为啊……”黑猫轻轻的蹭了蹭螭龙的头发,“我没有那种自信啊。”
“黑猫她呀,小时候就这样,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书生换成了最后一场戏穿的戏服从换衣间走了出来,“毕竟有螭龙这样优秀到没边的人在嘛。”
“也没有很优秀吧。”螭龙伸手摸了摸黑猫的头顶,“黑猫在台上的时候,看起来比我美多了呢。”
“等会儿!”巧巧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外面怎么那么吵?”
“我出去看看!”黑猫从螭龙身上跳下来,快步往外跑去。
“我也去看看,螭龙你和巧巧在里面把门帘拉起来。”禹也跨过准备间的门槛跟着黑猫跑了出去。
“螭龙!书生!螭龙!书生!……”
十几个举着电子光屏的女生站在茶馆的前台那里。
“怎么回事?”
“不知道,她们突然就跑了进来。”前台的几个侍童看起来也很困扰。
“你好书生先生,我们是螭龙小姐和书生先生的粉丝,听说今天有他们的戏就特地赶过来了!”一个女生跑过来看着书生。
“啊,怎么可能是小姐!是螭龙先生啊!”
“先生是对戏子的敬称啊!肯定是螭龙小姐啊!”
……
“那个,请你们保持安静可以吗?”黑猫不免出声提醒,“这里还有好多客人呢,你们这么吵会影响其他客人不说,还会影响过会儿上台的戏子的。”
“啊!是那天视频里出现的女孩子!”有个女生认出了黑猫,“请问你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吗?”
“请安静!”书生稍微大了点嗓子,“我们的戏曲还在继续,麻烦不要吵闹,稍微安静点。”
“妈妈,怎么了?”巧巧从后台跑了过来,“马上就要到书生和螭龙上台了。”
“这是……难道这是书生和你的女儿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巧巧奇怪的看着这群人,“书生,你先进去吧,螭龙已经在等你了。”
“那我先进去了。”书生快步走向了后台。
“你们,如果要听戏的话麻烦小点声自己去找个座位坐下来,慢慢看。”黑猫也有些不太开心,看着面前这群吵吵闹闹的女生,“如果做不到的话麻烦你们离开,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巧巧,走了。”
“满天寒霜冰雪飞,拼得个红鸾星殒,玉碎珠沉共枕席,举身奔赴清池侧,望着这一泓碧水泪难抑,遥唤仲卿……仲卿啊……我先行,天长地久情不灭。”
螭龙再一次站在了戏台上,眼中充满了悲痛,往戏台的边沿走去,一下跪在了戏台上。
“磐石蒲苇愿可期,我与兰芝永相依。兰芝妻你莫惊怕,仲卿今夕来接你!”
书生也带着悲痛站在戏台的另一端,望着天空,跪了下来。
“孔雀东南飞――
五里一徘徊――
两地共相思――
徘徊惜分飞――
海誓山盟志难移――
只求孔雀双比翼――”
两人一同倒在了台上。
“螭龙!书生!”台下传来了哭喊声,“螭龙和书生怎么可以就这样殉情呢!”
戏台上两人站了起来,向台下谢幕。
正准备离开,那群女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螭龙小姐你演的太好了!”
“书生先生您真的是太帅了啊!”
“那个!我们的戏子要去休息了!麻烦你们离开!”黑猫跑了过来对那群女生们喊着。
“不好意思,请不要妨碍我们的戏子,让他们去后台休息吧。”安陆和晓飞也走了过来。
“螭龙!书生!他们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