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天川睡得很舒服。

　　 可能是昨天走了太多路导致的。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

　　 再把昨晚的肉、菜热一热。

　　 煮一碗米粥。

　　 一顿简单但不失营养的早餐就做好了。

　　 家里还有腌制存放了许久的榨菜。

　　 也被陈天川拿出来切了一些，拌粥喝。

　　 正吃着。

　　 突然门被敲响。

　　 “谁？”陈天川问。

　　 刘海忠在屋外喊：“陈天川，开门。”

　　 这么早他怎么会来？

　　 光想是不出结果的。

　　 犹豫半刻陈天川打开门。

　　 “二大爷，什么事儿这么早上我家？”

　　 刘海忠冷哼一声。

　　 把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官架子。

　　 挺着肚子大喇喇的迈进陈天川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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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什么事儿？”

　　 “昨晚你自己干了啥，都忘了？”

　　 他撇着嘴看向陈天川。

　　 觉得这小子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从昨天下午下了班。

　　 刘海忠在屋里就听自己老婆说起.

　　 下午易中海开会批评陈天川的事儿。

　　 虽然易中海被触了眉头他确实有点儿高兴。

　　 并且陈天川说的那些都对。

　　 但他总觉得这个正义使者应该自己来做。

　　 一个黄毛小子竟敢当众拿捏住一大爷。

　　 以后成长了，觉得自己本事大。

　　 岂不是要翻天。

　　 为了树立起三位管事大爷的威严和体面。

　　 他就得好好教教陈天川什么叫礼貌。

　　 什么叫尊重人，什么叫做人。

　　 除此之外。

　　 昨晚秦淮茹家的事儿也让他一肚子气。

　　 半夜睡的正香呢.

　　 突然传来一阵哇哇哭声。

　　 本来年纪大了就睡得不多。

　　 这一哭闹瞬间给他干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得找点儿事儿做。

　　 结果一出门就听见陈天川冲着窗外大骂。

　　 人家那是孩子哭.

　　 但凡家里有孩子的都知道。

　　 小孩哭是避免不了的。

　　 叫大人哄哄不就得了?

　　 何至于这么生气还骂一顿?

　　 再加上他睡不着心里有气。

　　 一瞬间那个无名火就上头了。

　　 正要质问陈天川骂什么，还没走到他家门口。

　　 秦淮茹家小孩又哭开了。

　　 得!

　　 不管前边儿哭是为了啥。

　　 这一嗓子绝对是因为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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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刘海忠走到秦淮茹家门口。

　　 也不敢敲门，也不打算进她家。

　　 在外头问：“淮茹啊！”

　　 “这是咋了？”

　　 “孩子大半夜哭啥啊！”

　　 秦淮茹坐在那里根本不想哄孩子。

　　 她自己也积蓄了一堆压力和委屈。

　　 眼睛一直红红的。

　　 二大爷开口一句关心，直接给她整哭了。

　　 她嗓子里夹着哭腔和哽咽回：

　　 “没事儿，二大爷。”

　　 刘海忠听见秦淮茹哭，觉得事情不对。

　　 联想到贾张氏棒梗坐牢。

　　 以及听说贾家还得赔陈天川家一笔钱。

　　 他当即觉得。

　　 一定是遇到大难处过不去了。

　　 孩子们一直哭。

　　 该不是当妈的想不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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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话不说。

　　 刘海忠直接撞开了门。

　　 秦淮茹也没想到刘海忠会撞门，吓得大惊失色。

　　 小当和槐花也被这响声整懵了，再不敢哭喊啥了。

　　 门一开。

　　 见屋里人都好好的。

　　 刘海忠才放下心。

　　 “都没事儿啊，我还以为……哈哈。”

　　 他尴尬笑笑。

　　 刘大妈此时也穿好衣服出来，问这是干嘛。

　　 刘海忠解释是怕人寻短见。

　　 话音刚落。

　　 秦淮茹委屈得眼泪扑扑往下落。

　　 刘大妈赶紧上前安慰。

　　 小当和槐花见去亲妈哭，她们跟着哭。

　　 一边哭一边喊：“妈，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要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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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

　　 刘大妈忙问咋回事？

　　 秦淮茹只好简单解释了一下。

　　 说是孩子闻见陈天川家的肉香就吵着要吃。

　　 她趁着还钱想讨点剩的，却差点儿被敲了一笔。

　　 回来后孩子没吃到肉，难过，就哭了。

　　 然后陈天川又骂了他们家两句。

　　 这才……

　　 秦淮茹抹干净眼角的泪：

　　 “二大爷二大妈。”

　　 “真是对不起。”

　　 “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害的你们都睡不好了。”

　　 刘大妈是个善解人意的。

　　 抱着秦淮茹安慰说没事儿。

　　 刘海忠此时正义心爆棚，非要教育陈天川不可。

　　 刘大妈想拉住他。

　　 毕竟这事儿跟他们家没啥关系，不应该搅浑水。

　　 但没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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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陈天川夜里睡的香，没听到刘海忠的敲门声。

　　 不过该来得总会来。

　　 晚上的敲门听不见，白天的总能听见。

　　 陈天川看着坐在自家椅子上装大爷的刘海忠，只觉得莫名其妙。

　　 昨天应该没一件事跟刘海忠有关吧！

　　 大白天闯人家家里兴师问罪。

　　 他姓刘的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

　　 “昨晚啥事儿？”他说。

　　 刘海忠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数罪状都准备好了。

　　 不料还没来得及开口。

　　 陈天川先杠起来了。

　　 “昨晚不管啥事儿都跟你也没关系吧！”

　　 “刘大爷。”

　　 “你少在我家摆谱教育我。”

　　 “这是我家，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不然我有权利报警告你强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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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警告他强闯民宅？

　　 刘海忠都气笑了。

　　 大家都一个院子的，有谁家不能进？

　　 再说。

　　 他还从没听过有哪条法律说不能进别人家。

　　 “陈天川，你对长辈尊重点。”

　　 “还报警！”

　　 “整个院里，论资排辈，你还得叫我一声大爷。”

　　 “行！”

　　 “你想报警就去报吧，我看你怎么报！”

　　 刘海忠说着说着腾地站起来。

　　 要不是个头没陈天川高。

　　 这把气势还真就让他装起来了。

　　 陈天川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好，二大爷，既然这是你要求的，那我还真就去了。”

　　 “未经别人同意擅长别人家就是强闯民宅。”

　　 “再论资排辈，我姓陈，你姓刘。”

　　 “往上三代都没亲戚关系，最近也就是邻居。”

　　 “邻居之间可以走门，但只要我不同意你进，你就不能进！”

　　 “单这一条‘我不准！’，就能关你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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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直气壮地说清楚这一层关系后。

　　 陈天川直接出门就要报警。

　　 他并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这一条罪。

　　 但输什么不能输阵势。

　　 大不了出门不回。

　　 留二大爷一个人在他屋里待着。

　　 要是在他出门时敢拿他家一点儿东西。

　　 就按贾张氏处理。

　　 要是二大爷没拿，是别人偷家了。

　　 他也得承担责任。

　　 没人拿就无所谓了。

　　 刚出屋门还没走两步。

　　 刘大妈就火急火燎跑来了。

　　 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她可都听见了。

　　 寻常人家最怕跟警察打交道。

　　 总觉得好像自己家出大事儿了一样。

　　 她紧紧拽住陈天川喊：

　　 “好孩子。”

　　 “这可不兴报警啊！”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

　　 “你要不愿意让我们进你家，我们就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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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川拍拍刘大妈的手，言语温和道：

　　 “大妈，也不是我不让你们进。”

　　 “主要这一大早的，我正吃着饭呢，二大爷就进我家劈头盖脸一顿指责。”

　　 “我寻思我也没招惹你们啊！”

　　 刘大妈听完直点头：“是是是，是你二大爷不对！”

　　 “什么？”刘海忠大喊起来，

　　 “我不对？”

　　 “我是为秦淮茹家讨说法，还我不对？！”

　　 随后指着刘大妈说：

　　 “你回家去，这里没你事儿！”

　　 “妇道人家叽叽歪歪。”

　　 “他要真有本事就让他去报！”

　　 “看警察管不管！”

　　 陈天川听懂了。

　　 警察应该管不了这事儿。

　　 那他也没兴趣报警了。

　　 干脆直接回屋，坐下好好怼怼刘海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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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此之前，先敲一下锣。

　　 他也要学学三位大爷，开个全院大会。

　　 好好批评批评昨晚的事儿。

　　 刘海忠显然没料到他会敲锣。

　　 但他根本不怕，这事儿自己肯定占理。

　　 不肖五分钟，院里人都出来了。

　　 各个都刚洗好脸，有的刚起床，还有的正在刷牙。

　　 一个个怨声载道：

　　 “这个点儿，叫我们干嘛？”

　　 “对呀，我还没睡够呢！”

　　 陈天川知道大家情绪都点儿不满。

　　 长话短说：“各位，今天主要说一件事。”

　　 “那就是二大爷一大早就来我家骂我，还死活不肯走！”

　　 刘海忠哪里晓得会有人这样总结事件经过。

　　 此刻他还真就站在陈天川家门里侧。

　　 一副堵门的样子。

　　 “不是，二大爷你怎么回事？”

　　 “干嘛去欺负一个小孩儿？”

　　 “快出来吧二大爷，别赖人家家了，今天不上班吗？”

　　 “真无聊，还以为开大会呢，原来就是这事儿啊！”

　　 “到底发生啥了，谁来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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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有喊话的也有询问的。

　　 刘海忠觉得今天非得好好说道说道。

　　 这个陈天川实在是太嚣张了！

　　 撸起袖子迈出门，刚进院，陈天川赶紧绕道刘海忠身后关门。

　　 门一锁，事情也就解决了。

　　 又一敲铜锣。

　　 “好了，谢谢各位帮我评理。”

　　 “既然刘大爷出来了，那事儿也就解决了，都散了吧！”

　　 刘海忠振臂一呼：“不能散！”

　　 “都给我站住！”

　　 这一嗓子很有力量，却传播不远。

　　 出来看戏的邻居到是都停住了脚步。

　　 陈天川却趁此机会悄悄离开了。

　　 什么二大爷，莫名奇妙的来找事儿。

　　 差点儿耽误他上班！

　　 才几秒的功夫。

　　 刘海忠留住了看热闹的，却没留住当事人。

　　 那叫一个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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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大妈上前劝他：

　　 “别气了，本来就不是啥事儿，干嘛非要找人孩子。”

　　 “人家秦淮茹说啥就是啥啊！我看未必。”

　　 “行了，闭嘴！”刘海忠冲着自己妻子大吼。

　　 “都是因为你出来拦着，坏事儿娘们儿。”

　　 憋着一肚子气，刘海忠散开人群自己回家了。

　　 家门还没进呢，小当和槐花就跑来了。

　　 “二大爷，二大爷，有肉吃吗？”

　　 刘海忠差一点儿就把脾气发出来了。

　　 看一眼可爱的小姑娘，又收回去。

　　 毕竟昨晚答应了有她俩肉吃，那肯定得办到啊！

　　 总不能在小孩面前丢了脸。

　　 他弯下腰：

　　 “有，有，当然有！”

　　 “走，二大爷带你们去吃小笼包！”

　　 刘海忠到底是有自行车的人。

　　 跟秦淮茹通知一声。

　　 俩小孩一个做前横杠，一个坐车后座。

　　 骑着就出发了。

　　 四合院不远处就有早点摊子。

　　 俩孩子一笼，五毛钱。

　　 蘸着醋，一会儿就吃完了。

　　 “好吃好吃！“

　　 “谢谢二大爷！”

　　 “谢谢二大爷！”

　　 槐花带着小当边道谢边得意的摇头晃脑。

　　 刘海忠笑嘻嘻看着俩姑娘。

　　 笑着笑着。

　　 突然他就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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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了闷了。

　　 明明不是自家的事儿。

　　 怎么就平白无故花出去五毛钱给她们买肉包吃？

　　 他自己家孩子都没这待遇呢。

　　 再细细思考。

　　 上了当了！

　　 他原本是想借着秦淮茹这事儿教育一下陈天川。

　　 好叫这小子知道知道管事大爷的含金量。

　　 同时学会尊重长辈，不能这么没教养。

　　 结果反倒好。

　　 不仅让自己在全院被看了笑话。

　　 进一步丧失了管事大爷威严。

　　 还让秦淮茹家的占了便宜。

　　 有个词怎么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秦淮茹就是那个渔翁啊！

　　 思来想去。

　　 还得是自家老婆说得对。

　　 怎么当时就鬼迷心窍了？

　　 因为看秦淮茹哭的可怜，非信了她的话！

　　 现在越琢磨越品出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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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忠收起笑脸：

　　 “吃完了吗？”

　　 “吃完该回去了。”

　　 俩小姑娘点点头：“吃完了。”

　　 他再按怎么来的把人给送回去。

　　 小姑娘们下了自行车，刘海忠的脸立刻阴沉下来。

　　 太可气了！

　　 他堂堂管事二大爷。

　　 居然让陈天川和秦淮茹都耍了！

　　 咽不下这口气。

　　 他必须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抬脚一蹬自行车。

　　 呀！

　　 光陈着照陈小孩儿了。

　　 他今天还上班呢。

　　 一看手表。

　　 就剩十分钟了。

　　 完了完了！

　　 铁定迟到了！

　　 陈天川、秦淮茹。

　　 我和你们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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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海忠刚从四合院出发。

　　 而此时的陈天川已经在厂里忙的团团转了。

　　 “土豆一百五十斤、花菜两百斤、西红柿一百斤……”

　　 “猪肉五十斤、排骨五十斤、鸡腿一百斤、鸡蛋……”

　　 由于轧钢厂是一个规模近六百人的大厂。

　　 而采购又是每两天一次。

　　 因此虽然每次选菜的种类多。

　　 并且荤素搭配样样有。

　　 但对每种菜的需求都很大。

　　 核对采购的菜品及数量就成了很重要的事。

　　 以前这件事都是何雨柱做的。

　　 陈天川是一次也没碰过。

　　 所以今天是在陈天川的徒弟——马华的帮助下完成。

　　 “我师父跟我说。”

　　 “就确认一下表上的菜是否都送到了。”

　　 “再一个一个过过秤，该加的加一下，斤数对得上就行。”

　　 陈天川点点头。

　　 一边勾选已到货的菜品。

　　 ........................................

　　 不过这时。

　　 他突然有个疑问：

　　 “只用确认这个就行了？”

　　 “不用知道菜多少钱吗？”

　　 马华摇摇头：“不用啊！”

　　 “咱这儿只负责到货签收。”

　　 “多少钱这种事，都是采购部的那边负责。”

　　 “不过其实之前咱这儿也会有价格表。”

　　 “那时候结账款也是从咱这儿走，采购那边只负责前期洽谈定合约。”

　　 “然后因为偶尔也会有市场价突然变化啥的。”

　　 “您也知道，农作物靠天吃饭，收成起伏不定的。”

　　 “所以会出现一直合作的菜农那边想临时调价。”

　　 “但他们不好意思直接跟采购部对接，就会来找咱们谈。”

　　 “咱们觉得人家需求合理就再去找采购部的说改合约的事儿。”

　　 “后来好像是采购部觉得咱多管闲事儿。”

　　 “说什么后厨只要安心炒菜就行，总调价影响他们采购，就把价格表收了。”

　　 “并且也不允许菜农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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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马华的讲述。

　　 陈天川也觉得有道理。

　　 人前端采购好不容易把商品谈出一个低价。

　　 后端炒菜却因为市场价波动去提调整。

　　 这不就相当于把人家努力付之一炬。

　　 背后给人来了一枪。

　　 “这些都是何雨柱告诉你的？”陈天川问。

　　 “不是。”

　　 “都是我自己去了解的。”马华答。

　　 陈天川点点头。

　　 看来何雨柱确实只会告诉他们表面的东西。

　　 许多深层次的都得他们自己发掘。

　　 难怪之前的厨师团队这么乌烟瘴气。

　　 走了一个主厨。

　　 连撑得起台面能临时担重任的厨子都没有。

　　 “那这价格表是什么时候开始收走的？”陈天川顺嘴一问。

　　 毕竟任务简单，时间富裕。

　　 有的是时间八卦一下后厨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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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句提问。

　　 马华甚至没多思考什么。

　　 即问即答：“就负责后厨采购的经理换了人之后的一个星期。”

　　 “记这么准？”陈天川打趣道。

　　 马华笑笑：“因为这个人很奇怪啊。”

　　 “明明是托关系进来的。”

　　 “结果刚进来就把介绍人举报了。”

　　 “说什么前任采购经理涉嫌作假账贪污公款……”

　　 “嗯？”

　　 “介绍人是前任采购员？”陈天川好奇道。

　　 “对！”

　　 马华一边回一边记秤。

　　 “所以这个前采购经理真的贪污了？”陈天川问。

　　 这种举报的好事儿怎么没让他碰上？

　　 可惜了可惜了！

　　 而这时马华突然停下笔：

　　 “当时是证据确凿了，还全厂通报。”

　　 “但是我不信。”

　　 “不止我，后厨很多人都不信。”

　　 这就引起了陈天川的好奇：“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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