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川找到李副厂长办公室。

　　 敲敲门，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

　　 陈天川认得这张熟悉的脸，是刘岚。

　　 看过剧的都知道刘岚跟李副厂长什么关系。

　　 真是可惜晚到一步。

　　 不然可以直接举报一波。

　　 收拾好思绪。

　　 陈天川推门进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你找我啊。”

　　 “唉，把门关上。”李主任说。

　　 “坐，有点儿事儿想找你。”

　　 看来李主任还不知道陈天川举报易中海并牵连到他的事。

　　 此时还能乐呵呵地讲话呢。

　　 “主任，什么事你说，能做的我一定做。”

　　 要的就是陈天川这句话。

　　 李主任端起一副慈眉善目的好官样。

　　 毕竟是求人，总得给张好脸。

　　 .....................................

　　 “是这样。”

　　 “过两天我有两个重要的朋友要来四九城。”

　　 “毕竟远道而来。”

　　 “作为东道主不得好好款待款待。”

　　 “现在主要差一个大厨。”

　　 “我尝了你做的菜，真是年轻有为啊。”

　　 “虽然才十八九。”

　　 “但那菜做的简直比得上许多老饭店的大厨了。”

　　 “哪里哪里。”

　　 陈天川谦虚两句。

　　 “有的有的。”

　　 李主任招招手：“所以就想你来帮个忙。”

　　 “放心！”

　　 “不白让你做，钱是少不了的。”

　　 陈天川笑笑。

　　 虽然他爱财。

　　 但却也知道如果他真收了钱。

　　 那他可就坐实了私厨的名头。

　　 到时候就是想举报。

　　 也会被反牵连成利益交换。

　　 而如果不收钱。

　　 就可以把责任全推出去！

　　 ........................................

　　 “李主任。”

　　 “为领导炒菜是我们的荣幸。”

　　 “钱就不用给了。”

　　 “您放心，我保证把菜炒好，包您朋友满意。”

　　 “就是想问一下。”

　　 “您这两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是从哪里来？”

　　 “您别误会，我不是打探您的隐私。”

　　 “毕竟是待客。”

　　 “那肯定要满足客人的食欲。”

　　 “如果知道了他们是哪里来的。”

　　 “就好做出符合他们口味的菜了。”

　　 李主任和善的点点头，表情却有些凝固了。

　　 他搓搓下巴。

　　 好像有点儿不知从何说起，或者要不要说的意味。

　　 最后才慢悠悠回：

　　 “没事，这个不用担心。”

　　 “我这两个朋友虽然远道而来。”

　　 “但就是想来四九城玩玩。”

　　 “所以还是以咱本地特色为主。”

　　 “用不着做他们的家乡菜。”

　　 “但是有一点，别做太辣，他们喜欢清淡。”

　　 ........................................

　　 陈天川点点头：“哦，原来是打南方来的。”

　　 李主任笑笑：“对，对，就差不多，做清淡点儿就好。”

　　 “好，别的还有什么要求吗？”陈天川问。

　　 李主任摇摇头：“没了，就这么多。”

　　 “哦，这个给你，这是我家的地址。”

　　 “下个月一号晚上五点，准时到就行。”

　　 陈天川拿过纸条：“放心吧，领导安排的，一定准时。”

　　 这句话可把李副厂长逗乐了。

　　 新主厨虽然年轻。

　　 但却比何雨柱那个憨货会说话。

　　 回后厨简单吃过晚饭，再收拾收拾。

　　 七点，正好下班！

　　 签个退，陈天川直接回家了。

　　 一路晃晃悠悠，就是可惜缺个自行车。

　　 他路过一些小店简单打听过。

　　 买自行车的离他们四合院和轧钢厂还挺远。

　　 就下午休息那三个小时，跑个来回倒是可以。

　　 但基本就没多余时间干别的事儿了。

　　 还可能累的连站着炒菜都不行。

　　 纠结来去，还是周末放假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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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黑黑。

　　 陈天川摸着熟悉的路往回走。

　　 远远地看到有个瘦瘦高高的身影。

　　 有些眼熟。

　　 走进一看。

　　 这不是许大茂吗？

　　 但见他背着个大机器一路朝西，不知道要干嘛。

　　 “许大茂？”

　　 “你这是去哪啊？”

　　 陈天川迎上去喊。

　　 “没规矩，怎么着我也比你大不少，应该喊哥！”

　　 陈天川没理他，继续自陈自说：“你这背的是什么呀？看上去挺沉的。”

　　 “这你都不知道？”

　　 许大茂白陈天川一眼。

　　 随后颇有些得意地拍拍身后的大铁盒子。

　　 “这可是放映机，放电影用的。”

　　 哟！

　　 居然是老式放映机。

　　 没组装好。

　　 趁着夜色，还真是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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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映机？”

　　 “那怎么只有主机，没见幕布啊？”

　　 “哟！”

　　 “你还懂幕布呢？”

　　 许大茂觉得稀罕。

　　 “幕布在村里呢！”

　　 “今天最后一天了，到时候再收回来。”

　　 陈天川还真有些稀罕这东西。

　　 虽然来自当代。

　　 电影院游戏机什么没享受过？

　　 但在60年代看到这样的老物件，还是会觉得神奇。

　　 “这电影有声音不？”

　　 “有！”

　　 许大茂拍拍另一个包：“在这里呢！”

　　 “新技术！”

　　 “到时候电影开始，把这一放，就有声音了。”

　　 原来这个年代的电影是分开放映象和声音的。

　　 那要控制不好。

　　 岂不是会声画不同步？

　　 想到这。

　　 陈天川更好奇这电影的情况了！

　　 先不回家了，反正也没别的事儿。

　　 他得去看看60年代的老电影！

　　 “你想看电影儿？”

　　 许大茂看向陈天川的眼神里。

　　 带着七分对自己技术和职业的得意。

　　 和三分对陈天川这小穷鬼的嘲讽。

　　 “怎么，不行吗？”陈天川边反问。

　　 脑子里飞速检索信息。

　　 这个年代好像有个什么“送电影下乡”的计划。

　　 放电影的都是带点儿半公职性质的员工。

　　 应该本着为民谋福利的心，免费给老百姓放电影。

　　 不需要什么特殊要求吧？

　　 在黑夜里。

　　 他仿佛看到许大茂眼珠子提溜了一下。

　　 然后对方笑嘻嘻说：

　　 “行！”

　　 “毕竟咱是一个院儿的，你想看就看呗。”

　　 陈天川松口气，叫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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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大茂凑近：“既然顺路了，来，搭把手。”

　　 说着就开始解身上的包。

　　 “这可不行！”

　　 陈天川赶紧拒绝。

　　 “你这可是贵重物品，我这人粗手粗脚的。”

　　 “万一一个不留神叫我弄坏了。”

　　 “我赔不起事小，耽误您工作可是大事。”

　　 许大茂刚一听不行，还挺不乐意。

　　 但人家解释的确实在理，就把手收回来了。

　　 这东西怪沉的，总是来来回回背，还真是累。

　　 好不容易找个免费苦力。

　　 还是个毛手小子，派不上用场。

　　 哎！

　　 要是有个自行车就好了。

　　 到时候东西往前头篮子里一放。

　　 骑着就走，要多快有多快。

　　 许大茂空想着，没过一会儿就带着陈天川转转悠悠到村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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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茂哥来啦？”

　　 “今天放什么电影呢？”

　　 “大茂！”

　　 “俺还想看一遍《冰山上的来客》，能再放不？”

　　 “大茂，这边儿……”

　　 才进村口。

　　 就有一群小姑娘围上来。

　　 左一句大茂哥又一句大茂哥地喊。

　　 看来这许大茂手伸挺长。

　　 到哪儿都得沾染一群妹子。

　　 “大茂哥！”

　　 “你旁边这位是谁啊？”

　　 “看上去还挺俊的。”

　　 “也是来放电影的吗？”

　　 许大茂一听有妹子夸别人俊，瞬间不乐意了。

　　 撇撇嘴：“他啊，我们院里的小孩。”

　　 “这不，没见过电影，所以非得跟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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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川听着这酸了吧唧的味儿，只觉得好笑。

　　 但他根本不需要自证什么。

　　 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许大茂气得牙痒痒。

　　 “漂亮姐姐们。”

　　 “我头回来，不知道有位置坐吗？”

　　 姑娘们听见城里来的帅气小伙儿叫自己漂亮姐姐。

　　 嘴这么甜，当然得好好对待。

　　 “当然有位置。”

　　 “第一排，坐不坐？”

　　 其实在村里人知道晚上八点要放电影时。

　　 晚上六点就开始占座了。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空位。

　　 都被老少爷们坐满了。

　　 就是姑娘们组团出来的更早。

　　 才抢到了第一排的位儿。

　　 现下也是勉强挤出一个给陈天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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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陈天川也不是脸皮很薄的人。

　　 稍微谦让了一下。

　　 就坐在姑娘们中间了。

　　 这可把许大茂气得话都不想说了。

　　 因为要承担放电影的重任。

　　 他每次都坐在机器边上儿。

　　 虽然自认凭借帅气的外表和能说会道的本事很得姑娘们欢心。

　　 但一次也没坐到过姑娘堆里啊。

　　 陈天川这小子，早知道不带他来了。

　　 许大茂一边摆弄着放映机一边想。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他站起来说：

　　 “今天咱们看一部少年英雄电影——《小兵张嘎》。”

　　 “看的时候还是老规矩，别随便站起来，别大声说话。”

　　 “免得后排的看不见，或者听不见声音。”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开始吧！”

　　 说完。

　　 许大茂开始按播放键，同时搭配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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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人工操作。

　　 果然出现了声音延迟的情况。

　　 听见人群里有窸窸窣窣的谈论声。

　　 都是在说：“怎么声音又晚了。”

　　 “对呀，感觉今天比昨天还严重呢。”

　　 许大茂听见嘀咕声有些犯了难。

　　 声音装置是最近才出的，他还没彻底摸懂。

　　 说明书上也没写延迟了怎么调啊！

　　 可真是折腾人。

　　 要说其他村民们发发牢骚也就算了。

　　 姑娘们的抱怨他必须得听啊。

　　 不然多影响他高大的形象。

　　 陈天川也听到议论声了。

　　 旁边的小姐姐们都在耳语这事儿。

　　 他本来是不想管的。

　　 但毕竟是当代穿越过去的。

　　 习惯了手机和电影院那些精细画质和无损音质的他。

　　 面对这种情况，耳朵和视觉要求更高。

　　 实在受不了，只好自己想办法去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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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

　　 陈天川便猫着身子来到许大茂身边。

　　 “有说明书吗？”

　　 一句话把许大茂逗乐了。

　　 “几个意思，给你说明书你还会调不成？”

　　 许大茂一边回一边把随身携带的录音机说明书压身后。

　　 “你别管会不会，也不用你担责。”陈天川说。

　　 许大茂歪嘴一笑。

　　 行，挺有能耐啊，那你修个试试。

　　 把说明书往陈天川手里一塞。

　　 许大茂朝第一排的小姑娘眉来眼去：

　　 “他说他会修，可厉害着呢！”

　　 这话说得极为阴阳怪气。

　　 陈天川没搭理，随便翻了两页。

　　 然后按对暂停键停两秒再按一下开始。

　　 声音直接对上了。

　　 无他，就是小学刷听力磁带多，卡秒手熟罢了。

　　 整好了后淡定穿越人群。

　　 四周全是震惊和羡慕的眼。

　　 身后还有一张许大茂咬牙切齿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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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再带陈天川来他就是牲口。

　　 许大茂在心里暗戳戳发誓。

　　 陈天川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自陈自看电影。

　　 《小兵张嘎》这部电影不愧是经典佳作。

　　 能让人一口气看下来。

　　 完全融入电影塑造的人物和情绪里。

　　 一整部放完，已经快十点。

　　 夜深了。

　　 天上的星月正明。

　　 因此大家还是能看得清自己的凳子。

　　 以及带过来的花生瓜子。

　　 姑娘们看完都困得哈欠连天。

　　 许大茂本想着可以浅浅聊两句。

　　 不成想大家都聚集到了陈天川身边。

　　 到底是城里新来的，还是个帅哥。

　　 一下子就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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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天川哥，你可太厉害啦！”

　　 “居然一下子就能把声音调的跟画面一起。”

　　 “对呀陈天川弟弟！”

　　 “你大茂叔叔都办不到呢。”

　　 “……”

　　 这称呼起的，陈天川都笑了。

　　 大茂叔叔。

　　 这群姑娘居然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不过许大茂确实看着像叔叔。

　　 “还行吧，也不难。”

　　 “毕竟说明书上都写着，能认字的都看得懂。”

　　 此话一出。

　　 大家对陈天川刚有好感了。

　　 在这个扫盲着重推行的年代。

　　 大家对读书写字和知识都格外推崇。

　　 尤其是那些有文化的人。

　　 更是让人又羡慕又仰望。

　　 “那你认多少字？”有人问。

　　 陈天川一时不知道这句话还怎么回。

　　 他说：“差不多常用字都认得吧。”

　　 “常用字？”

　　 有个姑娘凑头，

　　 “那就是咱们平常说的话，你都会写的意思？”

　　 陈天川点点头。

　　 姑娘们都高兴地左陈右看。

　　 “真厉害！”

　　 “不过我们也在学了，以后肯定也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陈天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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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

　　 许大茂收拾好东西后，越看陈天川越想踹人。

　　 “聊什么呢，天这么黑，该回去了。”

　　 已经十点，走回去一个小时，也得十一点了。

　　 陈天川起身准备告别。

　　 姑娘们却打断了他：“别急着走啊。”

　　 接着她们齐刷刷看向许大茂：

　　 “大茂哥，你不是还要去见见村长？”

　　 “对呀，哎，村长在后头睡着了。”

　　 有个姑娘起身去推人：

　　 “爸，电影放完了，您不是还有事儿要跟人说吗？”

　　 村长揉着眼睛醒来。

　　 第一件事就是叫姑娘们都回去休息。

　　 “快回家，电影都看完了还不走。”

　　 “小心一会儿你们家里人出来打人。”

　　 姑娘们无奈，撇撇嘴都不情愿地走了。

　　 陈天川微笑目送她们离开，说着下次有机会再来。

　　 村长拍拍蹭了一身的土，然后走到许大茂身边说：

　　 “哎呀，真是感谢您来乡下给我们放电影。”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许大茂打着官腔。

　　 国家推行的电影下乡是一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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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电影真是好看，都给我看哭了。”

　　 “仔细一想，打仗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你说日子过得快不快。”

　　 “要不是我身上这块儿伤老疼，还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村长说着掀开袖子，手肘上赫然一块子弹留下的伤口。

　　 “这一代年轻人真幸福哟，一出生就远离枪口子。”

　　 许大茂连连点头。

　　 那时候他还是十几岁的孩子。

　　 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但是陈天川确实没经历过。

　　 因此远远地看到那块触目惊心的伤痕。

　　 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敬意。

　　 或许是许大茂感觉到陈天川在看着他们。

　　 他急忙让村长挪了一点儿地儿。

　　 这藏着掖着的感觉，让陈天川更好奇了。

　　 不过就算他们离远了。

　　 陈天川还是听得清，也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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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收好，村里的一点心意，感谢你这么大老远跑来。”

　　 “明天还来吗？”村长问。

　　 许大茂推脱了一下：“这就生分了村长，咱村我也来好多趟了。”

　　 “这个你拿回去。”

　　 “至于明天，就不来了，还有好几个村等着放电影呢。”

　　 村长点点头：“也是，总不能光来我们这儿。”

　　 “但这个你必须拿上，村里都感谢你呢。”

　　 “这可不行，这不合规矩啊！”许大茂表现出犯难。

　　 “我们就只是放电影的。”

　　 “不能因公谋私，我们是有规定的！”

　　 村长一下子急了：

　　 “什么规定不规定，你拿着不说不就不违规了。”

　　 “再说，这是村里一定要我给你的，你不收，我咋跟大家交代。”

　　 “总不能回去了，他们都觉得我这个村长不行，连个礼物都送不出去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大茂不收也不行啊。

　　 于是只好委屈着脸，把东西收下了。

　　 陈天川把对话听得清清楚。

　　 原来这许大茂除了下乡放电影外，还有另一个任务——因公谋私啊！

　　 难怪这么晚也要来。

　　 有东西拿，怎么会不愿意跑腿呢？

　　 不行，遇到违法乱纪，怎么能不举报？

　　 只是那包裹里装的是什么呢？

　　 看上去也不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