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又试了十个，还是没一无所获。
齐小安多少有些气馁，“算了。”
沈昊笑，“今晚必须要套到一个，不然你回去怕是睡不着了。”
事儿是小事，但是真气人啊。
“那再来十个。”
反正沈昊也不差这点小钱。
又来了十个。
齐小安开始摸出点门道了。
这个塑料圈突然弹起来，就算是看准了方向,如果力道不够，还是会弹开。
所以方向很重要，但卸力更为重要。
只有想办法把扔出去的塑料圈尽可能在落地时把冲击力卸下，才有可能套住目标。
不过这事理论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起来很难了。
如果这个动是接，那缓冲一下就卸力了。
但动作是扔，不可能从一开始就能卸力。
只能尽可能用最轻柔的手段把圈子扔出去，减少冲击力。
扔到第二十八只圈子的时候，齐小安终于套住了一个公仔。
顿时像中了大奖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
然后齐小安把剩下的两只圈子放下，不玩了。
保留这种胜利的喜悦多好，这一辈子就玩这一次，永远都是美好的回忆。
拿着自己套来的公仔，齐小安好开心啊。
明明是做工很粗糙，值不了几块钱的东西，齐小安就当宝物一样。
又逛了一会，时间不早了，这一次是真的可以回家了。
齐小安在学校有宿舍，两人一起回了学校。
到了大门口，沈昊让司机把车停下，让齐小安下车。
他自己没下车，然后让司机绕到后门，他才从车上下来。
这样就可以避免被人看见他和齐小安从同一辆车上下来了。
虽然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齐小安作为校方代表在易途工作，但有些学生就喜欢八卦。
如果让人看见，难免闲言闲语。
沈昊倒无所谓，但齐小安身份特殊,不能让她有负面新闻。
保护好齐小安，那也是保护好自己。
要是让齐小安有了负面新闻，对她有影响不说，那齐家能放过自己？
齐小安回到宿舍，洗漱后躺下。
拿出手机，打出一条信息：你睡了没，今晚很开心。
然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把手机关了。
……
易途的业务量持续增长。
虽然招了大量的新员工，也把并购进来的那些公司的员工召回来了。
但效率还是很低，投诉呈直线上升。
这可不行。
公司体量扩大，服务质量也一定要跟着提高才行。
不然就是‘虚胖’，不但会生病，甚至会死。
沈昊决定自己亲自微服私访，调查一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于是带上李维佳，来到二分店。
二分店的原身，就是环球票务的总店。
进了店后，李维佳上去询问：“我想订两张到云省明城的票，现在有折扣吗？”
营业员看都不看李维佳，“快车还是慢车？”
“快车是什么折扣，慢车又是什么折扣？”李维佳又问。
营业员已经不耐烦，“我问你是快车还是慢车？”
现在的李维佳可不比以前那个一紧张就口吃的李维佳了,“我想先听听是什么折扣，再决定买快车还是慢车。”
“你要嫌贵，就买慢车啊，还要什么折扣，没有折扣！”营业员更不耐烦了。
“不对啊，我听说易途这个月有补贴的，为什么你这里没有？”李维佳问。
“那是易途，这里是环球票务！你要买便宜的，你去易途啊！”营业员道。
李维佳看了沈昊一眼。
沈昊示意他继续问。
“可是你们不是被易途收购了吗，你们的门头写的也是易途啊。”李维佳道。
营业员却不直接回答，“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别啰嗦。”
“你不怕我投诉你？”李维佳问。
“你爱投诉你就去投诉啊，喏，投诉电话在那儿呢，自己打去。”营业员嚣张地说。snew
沈昊忍不住了。
这特么什么情况？
“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沈昊冷声道。
“你谁啊，我们经理是你想见就见的？要投诉就投诉去，别唧唧歪歪。”
“我是沈昊。”
“沈昊又是谁？你们到底买不买，不买就走开。”
营业员说完，再不理沈昊他们，自顾拿起一本言情小说翻了起来。
哟，还爱看小说，重生文读过没？
知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位就是重生文男主沈千万？有眼不识泰山！
李维佳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昊拿出手机，打了墙上贴着的投诉热线。
电话接通，沈昊把情况说了，工作人员说，已经收到投诉意见，会进行处理。
沈昊追问：“请问什么时候处理，怎么处理。”
“先生，如何处理我们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判定。”对方说。
“实际情况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像这种情况如果你们调查属实，你们会如何处理？”沈昊问。
“我们会对违反规定的员工进行批评教育。”
“就批评教育就完了？”
“是的先生。”
可能是觉得这样回答不太好，于是又补充道：“如果情节严重的，我们还会进行更严厉的处罚。”
“严厉的处罚是什么样的处罚呢？什么时候执行呢？”沈昊又问。
“这个我们内部会处理的，先生。”
总之就是啥也问不出来。
而且沈昊相信，一定是不了了之。
就是因为投诉了以后也不处理，所以下面这些人才这么嚣张。
易途其实有明确的投诉处理规定，沈昊也有亲自参与制定。
像这种情况如果调查属实，是要罚款的。
批评教育没用，只用动了真金白银，那才会痛。
只有痛了，才会汲取教训，才不会再犯。
打完电话，沈昊对营业员说，“把你们经理叫出来，我和他谈谈。”
“都说了我们经理不在，你有完没完？”营业员彻底不耐烦了。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岗位上，他怎么会不在？”
“你管得还真宽，无聊。”
营业员说完，又自己看言情小说去了。
沈昊无奈，只好打给了汪泽思，“二分店的负责人是谁？”
“负责人没变，就是原来的环球用的负责人。”
“你打个电话给他，说我在二分店，想见他一面，见不着人。”
“你去二分店了？”
“是的。”
汪泽思没有问沈昊是去干什么，他不会问出这么不专业的问题。
沈昊去了二分店，而且要求见店面经理，那就是二分店出了问题。
……
沈昊等了约半小时，店面经理于海正匆匆终于姗姗来迟。
他也不认识沈昊，但知道易途的大老板很年轻。
可是眼前的沈昊和李维佳都很年轻，一时间难于辩认到底谁是老板。
这也充分说明他能力一般，如果够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谁是老板。
虽然都是年轻的面孔，但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是经理？”沈昊冷声问。
“是的，您是沈总吧。”
沈昊看向李维佳，“你跟他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李维佳把刚才营业员的嚣张态度给说了一遍。
“对不起沈总，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我一定好好批评教育。”经理道。
这说法竟然和投诉处理部的口吻是差不多的。
所以在他们看来，顾客投诉这个事并不重要，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
难怪投诉居高不下，被投诉也无所谓，反正也没事。
经理说着示意那个营业员过来，“快向沈总道歉。”
营来员也想不到这个明显比她还年轻的学生模样的人，竟然是大老板。
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客气一点了。
“沈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
这道歉毫无诚意，简直就是废话。
你要知道是我，你当然不敢嚣张了。
但我的结果是你就算是对普通的顾客，也要有礼貌，也要服务热情。
但沈昊已经不想再和她废话了，这么低素质低情商的员工，易途不能留。
沈昊挥了挥手，示意她一边去。
犯不着骂她，甚至懒得说她。
沈昊是老板，要找人麻烦，也是找领导。
按理说他甚至都不用找经理，他就直接找汪泽思就行了。
只是来都来了，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把二分店管成这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沈昊直接问。
“是我管理没管好，对不起沈总，我一定汲取教训……”
沈昊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准备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改善当前的情况？”
“这个……”
经理答不上来。
他要有这本事能马上说出一二三，那这店也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其他店现在因为我们在做补贴活动，业务量都不断创新高，你们这里门可罗雀！你干什么吃的？”
沈昊本来不想骂人，但看到经理那副熊样，实在是压不住火。
“对不起，我一定努力改进。”
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还是这种虚话。
就像学生上课迟到了，说自己以后尽量起早一点一样。
沈昊不想说什么了，没什么好说的，示意李维佳走了。
经理以为这就完了，还带着笑送出来，“沈总慢走。”
沈昊都懒得理他。
沈昊开车，一看坐在旁边的李维佳，“好像我才是老板吧，怎么我反而成司机了？”
老五苦笑，“我不会开呀三哥。”
“司南正学驾照呢，你也去学一个吧。你会开车，以后方便些。“
“这个……”
“钱先给你垫上，慢慢从工资里扣，这行吗？”
“行！”老五开心地答应了。
“如果你是经理，你如何处理二分店的事？”沈昊问。
李维佳想了想，“刚才那名员工直接开掉，杀一儆百。”
沈昊很欣慰，老五可以的。
“具体怎么做呢？”
“主要还是加强管理，提升服务意识，增强服务质量，要意识到自己是做服务的，别整得跟大爷似的。”老五道。
沈昊点头，“还有呢？”
“完善制度，明确岗位职责，就是你上班时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再细化一点，奖惩分明就行了。而且相关的规章制度其实公司都是现在的，主要还是执行。执行的关键是监督和奖惩。没有惩罚，那没办法管理的。”
沈昊有点刮目相看了，“可以啊老五！什么时候学的？”
“你教我的啊？”
“是吗，我什么时候教的？”
“开会的时候说的，我都记下了。”
沈昊有点沾沾自喜，原来我这么牛逼啊。
“我决定让老汪亲自兼职二分店的经理，但老汪平时太忙了，肯定顾不过来，所以你作为副经理来协助他，主要负责执行。”
“啊？我不行吧，我管管学生还行，管这些专职员工不行啊！”老五道。
“那你错了，专职员工比学生好管。专职员工大多有生活压力，你只要罚他的钱，他就怕了。学生不一定，有些兼职的就是图个好玩，高兴就干，不高兴就拍拍屁股散人了。而且学生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比较自我，以为天老大自己就是老二，更不好管。再说了，上面不是还有一个老汪嘛。日常的事务你来搞就行，实在搞不定，再让老汪出马。”
“可我没经验啊，我也是新手。”
“打篮球的那个刘鑫也没经验，但我让他管理俱乐部，他做得非常好。没经验没关系，肯学就行。你没听到吗，二分店的员工竟然还认为他们不是易途的员工，还把自己当成环球的员工呢。这说明什么，说明原来环球的老员工对新公司没有认同感。”
“这一方面可能是咱们的工作没做好，但也有可能就是环球原来的中高层向老员工传达，说是易途弄垮了他们的公司，让他们对易途有仇恨。如果这样，他们怎么可能对易途忠心效力？所以我得把你安排进去，一方面是锻炼你，再一方面就是给我把那些害群之马找出来，然后清理掉！”
老五点了点头，“那我试试吧，我不行你再换人。”
“你行的，你是易途的元老了，你对易途的了解和热爱，肯定胜过环球的那些老员工。能力很重要，但忠诚和热情更为重要。”
……
下午的时候，沈昊照例来驾校接练车的司南。
前世错过太多，这一世司南经历的事，沈昊都想跟着经历一下。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司南太好看，担心她的师哥们会打主意。
自己得镇着，不能让他们有什么心思。
想都不要想。
司南一直在练，虽然没有出差错，但也一直在练。
问了一下，她这周就要考试了，所以加练。
终于练完，沈昊准备带她去吃饭。
在车上的时候，司南的小灵通响了。
她看了一眼，没接。
沈昊顿时生疑，她怎么就不接呢？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哦。
小灵通又响了起来，司南还是不接。
沈昊有点忍不住了，“谁打的电话啊，你为什么不接？”
司南更慌了，“没，没有谁！”
卧槽，司南不会是有别的男人了吧？
沈昊想把她的电话拿过来自己接，看看到底是谁打给她。
但又觉得这样太不好了，显得对司南不够尊重。
司南也不是那种会往自己的头上种草原的人，她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可是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逼问。
看她那受气包的样子，脸胀得通红，都不敢看沈昊。
沈昊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消了。
“你接嘛，没事的，不管谁打的，我都不骂你。”沈昊道。
司南这才接起电话，“喂……我现在不回来，我还在外面。”
“那你用一下我室友的，姓金的那个室友，她带你去……”
“我真的回不来，我有事情。”
听司南和对方的对话，应该是对方要她快点回去，找她有事。
但她说她暂时回不去，让对方找金梦。
那肯定还是有事。
司南接完电话，紧张地看了一眼沈昊。
“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啊，需要我帮忙吗？”沈昊问。
“没事，我自己可以搞定。”司南道。
“行吧。”
她不愿意说，也确实不能一直追问。
她也是独立的人，她应该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
再亲密的关系，也应该给对方一些空间，把对方扒成透明的，这是不尊重的行为。
爱不是绝对控制。
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师大附近。
“想吃什么？”
“随便。”
“跟你说了几百遍了，不要说随便，这世上没有随便这种食物。”
“我想吃……想吃……哎呀，我真的都行。”
司南本来就有点心不在焉，这突然让她想要吃什么，她确实是想不起来。
“那就去学苑餐厅随便吃点吧。”
“好。”
……
沈昊点了一份糖醋排骨，一份香脆油爆虾，一分白菜豆腐汤。
“够了够了！吃不完的。”司南赶紧在旁边说。
“又不多，你那么能吃，再来一份土豆丝。”
三菜一汤，差不多了。
但这时司南的电话又响了。
沈昊终于是皱起了眉头，没完没了不是？
这一次司南倒是没犹豫，直接接了电话。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嗯对不起了，你不要生气……我在外面吃饭，嗯，和他在一起……”
司南接完电话，看了一眼沈昊，眼神惊慌。
“你跟谁说对不起啊？你对不起谁了？”
沈昊还是没忍住。
不管你做了什么了，你不用说对不起！
“是，是金梦。”司南答道。
“金梦？你对她做什么了，要向她道歉？”
“我……我……”司南又不说话了。
沈昊感觉这餐饭要想吃得愉快，那估计是很难了。
司南到底是有什么事，死活不肯对自己讲？
这时手机响了，是金梦打来的。
很好，自己正要找她。
也索性站起来，背着司南接电话。
“金哥？”
“你和小司在一起？”
“是的，怎么了？”
“她没跟你说她堂妹的事吧？”
“堂姐？她没说，她哪来的堂妹？”
“不清楚，好像是她叔叔还是她伯伯家的女儿，一个乡下妞。”
“然后呢？”
“这乡下妞和她男朋友一起来了森市，不知道管谁要了小司的手机，她堂妹就住到我们宿舍来了。小司为了给她腾地方，就住到单位宿舍去了。这女的天天在宿舍睡觉，饿了就拿小司的饭卡去食堂买饭吃。而且还吃得特别好，菜都是买最贵的荤菜。小司省得要死，她铺张浪费。小司的饭卡里没钱了，小司没回来，她还发火了。最后是小司让她用我的饭卡打的饭，一餐吃了我十块钱，她是猪吗？一顿顶我三顿！”
金梦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
沈昊松了口气。
原是不是男的打的，是女的。
“沈昊，小司这人软弱，我是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她不能一直这样欺负小司啊，这事你得管管！”金梦道。
“嗯，我知道了。”沈昊应道。
“妈的，最好把这乡下妞给赶走，我们都受够她了！随便拿人的东西用，招呼都不打的。要不是看在小司的面上，早让她滚蛋了！”金梦气道。
“你们宿舍可以住外人？”
“原则是上不可以，但只要不是男的，也能混进来住，没人查的。”
“你去投诉，说司南留宿外校人员，影响了你们的正常生活，让学校出面把她赶走。”沈昊道。
“啊？这样做好吗？”
“你也说了，司南软弱，她是不会主动撵人家走的，我们帮她撵吧，后续的事我来处理。”
“那万一司南要是知道了，不得生我气啊？”
“你别让她知道就行了呗，这么点事你还干不好？”
“行吧，那我去找老师。那你别跟我司南说是我干的啊！”
“我尽量不说。”
“尽量！”
“我先挂了。”
……
菜已经上来了，但司南没动，在等沈昊。
沈昊看着她受气包的样子，又心疼又好气。
她肯定心里压力很大，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自己就是个学生，现在还养头猪在宿舍。天天好吃好喝养着，不知道怎么赶走。
人家不走，她是开不了口把人往外赶的。
她肯定也知道这件事不对，也知道自己知道后会生气，所以才遮遮掩掩不让自己知道。
“我听人说，你最近养了个男人？怪不得电话都不敢接呢。”沈昊板起脸说。
“啊？不，不是男人，是我妹妹！”
司南老实，根本扛不住，一问就招了。
“你妹妹？你不就一个弟弟，哪来的妹妹？”
“是，是堂妹，叔叔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