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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义勇

中原鹿正肥 在下张恩瑞 2494 2024-12-20 03:14

  “莫,莫要杀我!”

  万俟轨此时认出了祁深礼,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自个和这些人之前有好几次龌龊,怕这人趁着在乱军之中杀自己报仇。

  祁深礼“呸”了一声,骂道:

  “谁有功夫杀你!快些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莫非大军溃散了?!”

  战场混乱下视线受阻,也不好估计具体地清点人数。虽说此时是万马奔腾而逃,但祁深礼也没法因此就确定,到底是前方有一支部队因为某种原因溃散了,还是全军都溃败了。

  若是前者,他还是得收拢车队,再派人去收拢溃兵,然后和前头的主力部队恢复联系。而若是后者……

  却难办了!

  那万俟轨战战兢兢,面色苍白。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那些蠕蠕人,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宁可自残自损,也要疯了般往我们的队伍里拼死去撞!他们数量不少,也是遮天蔽地的一大片,这么一撞,就把我们撞了个全军溃散!我们这波人跑得快,那些蠕蠕人,就追在后头!”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瞬间悚然变色!

  “这……怎会如此?”元悛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他发现自己好像每次出塞,都要遇上点各种各样的事情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斛谷殷虽然面色同样发白、声音发颤,但总体保持了冷静。“若是全军溃散,只怕蠕蠕人就要杀来的。我们,我们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须是同样回去!”

  说罢,他揪住自己的坐骑的缰绳,竟是飞身上马,呼唤众人。“速速同我一起回去!”

  只是他刚要拨转马头,缰绳却被一人扯住了。斛谷殷一愣,回头望去,扯住他的乃是祁深礼。

  祁深礼仰着头望着斛谷殷。

  “可是,我家军主呢?”

  他看着斛谷殷,眼神复杂。

  “如今全军溃散,我家军主却迂回着在西北方准备包抄敌军!若是我们都走了,谁来和他报信?他岂不是就要被隔断在蠕蠕人的军队之间了?!”

  斛谷殷一愣,勉强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回答。

  “我决心不走,去找我家军主,告诉他速速撤军。”祁深礼很认真地看着斛谷殷。“只是我势单力孤,不好行动,想要斛谷军主同行。斛谷军主愿意吗?”

  斛谷殷越发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此时,周围的溃兵奔腾得稀疏了一些,也更急促了!

  斛谷殷瞅瞅那些溃兵,似乎其中已经有一些追杀的蠕蠕骑兵了。他心里头焦急似火,又看看扯住缰绳的祁深礼,只能勉力言道:

  “这等情景,我,我实在是去不得……”

  祁深礼的眼神默然了一下,乃是点了点头。

  “好。”

  说罢,他也不再纠缠,直接松开了缰绳。

  斛谷殷拨马就要走,却又到底停住,犹豫了片刻。

  “我,我回去后一定找人来接应!”

  祁深礼却不理他,而是转向了元悛。

  “贵人去么?”

  元悛此时缩在车子下面,瑟瑟发抖。听祁深礼问他,下意识就要回答“不去”。可他抬起头,看到这个刚刚夸赞过自己是“少年英雄”的人满脸认真的模样,仿佛他元悛是一个应该敢于去做这般事情的角色一样,却又一时间开不了口了,只是呆滞在当场。

  “也罢,贵人是千金之躯,不敢涉险也是常理。是我强人所难了。”

  祁深礼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不等元悛开口,却乃是径直回头。“我自去便是。”

  说罢,果真是要独自离开的模样。

  “深礼兄长!”见祁深礼转身,元悛自己也不知为何地猛然脱口而出,伸出手唤住了对方。他见祁深礼又转头回来,却又再度说不出话了。

  “贵人有话要说么?”祁深礼依然是十分认真的模样。

  “有!”此时一匹受了惊的马一头撞在了大车上,把元悛吓得几乎跳起,只是他挪了几步位置,拍拍衣服,咬着牙,到底是说了出来。“我带了蠕蠕人的礼天大纛来,就放在车上,兄长背着过去,兴许有用……还有,还有……”

  他连说两声还有,到底是再度咬牙。

  “我与兄长同去!”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浑身的力气仿佛也已经被抽干,在颇为寒冷的天气里满身是汗。

  祁深礼略有些动容,正想说话,元悛却又苦着脸恳求起来。

  “只是,只是我得换匹快马。我这匹马从怀朔到这里,走累了的,我路上若是遇到蠕蠕人,也是要立刻掉头就走的……”

  祁深礼忍不住微笑起来,轻轻点头。“这个容易。”说罢,他乃是跨过还倒在地上的万俟轨,牵住了对方之前乘坐的一匹大红马,把缰绳递给了元悛。

  “贵人且骑这一匹。路上若是遇到蠕蠕人,贵人掉头直接跑掉就是了。”

  元悛果真接过缰绳,颤颤巍巍握在手里。

  “兄长,我也同去!”祁力士见祁深礼没吩咐他,急着主动请缨。

  “你不许去。”祁深礼却摇了摇头。“你年纪太小,去了也只是添乱。你立刻回去,回柔玄,老实待着,别人吩咐你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添乱就是。”

  祁力士还要争一争,祁深礼却沉下了脸。“军主说的清楚,他不在时,我来发号施令。你要不听军令么?!”

  祁力士见祁深礼抬出祁功了,到底是不敢说话了,只是急得要哭。

  “兄长,”他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我听你的话回去。只是,只是你这次出行,要千万保重,更要接军主回来才是!”说罢,他一转头,同样上马。斛谷殷把这些看得分明,长叹一声,掉头走了。

  万俟轨从地上挣扎着起来,偷偷摸摸蠕动了些距离,然后突然蹿上元悛换下来的那匹马,也跑出大车的包围,一路去了。

  祁深礼也懒得理他。他默然了片刻,转向身边的大车,猛地掀开遮挡的稻草。这车稻草的里头,卷着一面黑颜色的、还没有缠绕长杆的造型古怪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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