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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合川聪

  下城治和他的人走远了,树林里只剩下路诤和伊匪,还有那个当做人质的大叔。

  “十三号,我们两个要一直等在这里么?”伊匪问。

  “应该不用等太久。”路诤想了想,说:“虽然规则上说比赛时间不受限,但我们没有携带饮水和食物,没吃没喝的,我看最多也就能支撑三天,不能更多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状态有点萎靡的大叔,补充道:“就算咱们能坚持得稍微久点,人质也受不了。”

  “哦。”伊匪点了点头,又有点担忧起来,“我们也没有水和食物,怎么撑过这三天啊?”

  “水的话,可以去谷地中间的那条河去取。不过大家都会想到一起,应该会有不少人埋伏在那里,贸然过去会暴露自己的位置,我准备晚上再去。如果河里有鱼的话,能顺便捞点更好,食物也有了,只不过不方便生火,得吃生的。”路诤说。

  之前居高临下侦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谷地中间的那条小溪了,两边是草甸,没有树木隐蔽,又是取水的必须地点,冲突大概率要在那里爆发。

  到了晚上,他自己在影匿状态下不太容易被发现,又有鬼斯护法,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担心。不过他们现在处于边缘位置,虽说被发现的概率不大,但他还真不放心把伊匪一个人丢在这里。

  路诤想了想,说:“走吧,我们趁现在往中间靠,找个近点的地方藏起来。”

  商量完毕,他转头对大叔说:“听着,我可以把你手上的绳子,还有嘴上的胶布都解开。但话说在前面,解开以后,你不能逃跑,这里荒郊野岭的,你找不到人来救你。之前我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我们两个的目标是保护你,跟着我们才安全,听明白了么?”

  大叔连连点头。

  路诤走上去,解开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子。

  中年大叔自己用手撕开贴在嘴上的胶布,立刻开始干呕,但除了点酸水外什么也没吐出来。片刻后,他抹去流出嘴角的口水,小声说:“谢谢啊。”

  “走吧。”

  路诤走在最前面,伊匪殿后,大叔走在两人中间,三人慢慢往山谷中央前进。

  谷地的山路并不好走,地面坑坑洼洼的,还堆积着一层腐败的枯枝,有的地方生长着蕨类和苔藓,不注意的话非常容易滑倒。

  他们走得很慢,为了防备可能的偷袭,路诤必须每隔十几秒就释放超能力探测周围的情况。频繁使用超能力非常消耗精神,对大脑的压力不小,没过多久,他就感到头晕眼花了。

  大叔表现得十分乖巧,既不吵闹也没逃跑的打算。但他人到中年,又没经过训练,走出没一个小时,体力就不支了,脸上出了一层的汗。

  路诤估算了一下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树林边缘没多远了。他停下脚步,说:“就这里吧。”

  大叔身体靠在树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路诤见伊匪不断舔着干裂的嘴唇,显然也有点脱水。他从未知图腾的空间里掏出两枚橙橙果,扔了过去,“接着。”

  伊匪接过橙橙果,惊讶地问:“十三号,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

  “以前偷偷藏在包里的,算是储备粮。”路诤随口敷衍。

  树果不仅营养还能补充水份,人和宝可梦都可以吃。他在未知图腾空间里还储藏了不少,除了橙橙果、苹野果之类用来回复体力的树果,还有像莓莓果、桃桃果之类解异常状态的树果。不过贸然拿出太多会招致怀疑,所以他只拿出两枚。

  “你的。”伊匪把手里的橙橙果分了一枚给大叔。

  大叔的喉咙早就干得快冒烟了,两只手一起接过伊匪给他的树果,弓着背连连作揖,“谢谢,谢谢。”

  他剥去果皮,几口把果肉吃了,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

  有树果补充糖原和水份,大叔的精神好了不少。在树底下坐了一会儿,他试探着问:“我叫合川聪,今年53周岁,玉虹市人,两位怎么称呼?”

  伊匪用眼神向路诤这边试探了一下,见他没阻止,说道:“我叫伊匪,卡洛斯人,今年十六岁。他叫十三号,关都人,年纪应该跟我一样。”

  “哦。”自称合川聪的大叔见伊匪语气温和,胆子大了不少,接着问:“我刚才听你们说要参加什么比赛,还有人质、得分,都是怎么一回事?”

  “是杀手比赛。”伊匪眼中透出一点歉意,“我们是杀手学徒,为了考验我们,组织把我们选拔出来,举行一场比赛,目标就是从对手的保护下杀死人质。”

  “组织……你们的组织是火箭队吧?”

  “嗯。”伊匪点了点头。

  “火箭队是一个恐怖组织。”合川聪犹豫了片刻,问:“小姑娘、小伙子,我看你们人不坏,年纪也不大……为什么要加入恐怖分子的行列?”

  “其实我和十三号也是被绑架过来的,还有之前你见到的另外三个人,除了邪面以外,都是被绑架过来的。”伊匪叹了口气,“他们说要把我们培养成杀手,逼着我们杀人,不杀人就被人杀,我们也没办法。”

  路诤坐在旁边听两人的对话。见没说几句话,伊匪就把自己和队友的信息卖了个干净,心里暗暗好笑。不过他是搜查官的线人,根本不是什么火箭队的预备队员,信息泄露也无所谓。

  “你们也是被迫的?”合川聪的腰背一下挺直了,他看向明显更好说话的伊匪,“小姑娘,你们……真杀过人?”

  伊匪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没有,十三号杀过一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有人要被杀死了,他为了救人才被迫动的手。”

  她指的是当初从地下仓库走出来时,路诤用飞刀杀了那个不知真假的搜查官。

  合川聪的语气变得有点关切,“我也有一个女儿,年纪跟你们差不多,按岁数,我算是你们的父辈。叔叔说句言重的话,做坏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杀人就会被人杀,你们现在就被逼得做这种危险的事,以后还不知道会逼做什么,不如趁现在牵扯不深,早做打算。”

  “喂,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放了你吧?”路诤说。

  合川聪后面的话被路诤冷不丁地被堵了回去,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几眼站在路诤身边警备的狃拉,斟酌着语气说:“火箭队是个恐怖组织……恐怖组织的许诺,是当不得真的。”

  路诤知道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那种野心勃勃想要谋出位的少年了。

  “火箭队当然是一个恐怖组织,虽然他们自称是解放组织。”他耸了耸肩,“你到底想说什么?”

  合川聪的目光再度扫向狃拉,他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地说:“这里没有其他人,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走!”

  “你没搞清楚情况。”路诤伸手指了指他脖子上的那枚项圈,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示意道:“这是个信号发送装置,只要组织控制接收信号的装置,你的位置就一清二楚。论翻山越岭,你不会以为自己两条腿能跑得过直升机吧?”

  合川聪闻言,两只手伸进了脖子的项圈里面,摸索着想找到开关。

  见他动上了手,路诤赶紧出言提醒:“喂,里面有炸药,只要你破坏保护电路,炸药就会引爆。”

  “这……”合川聪泄气了,两只手捏成拳头锤在自己的大腿上,叫道:“我……我只是竞选议员而已,他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喂!小点声,别把敌人引过来!”路诤说。

  合川聪颓丧地低着脑袋,不吭声。

  路诤打量了他片刻,“你刚才说,你是因为竞选议员被火箭队绑架的?”

  合川聪抬起头,看了路诤一眼,自嘲道:“是我不自量力了……我是打算独立参选的,还真是犯了某些人的忌讳。”

  路诤本来以为他是欠了火箭队的高利贷还不上才被绑架的,所以之前虽然对他有所同情,但并不太多。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居然还另有隐情,于是追问:“怎么回事?”

  见眼前的火箭队成员对自己的事真有兴趣,合川聪也不隐瞒,说:“我本来是个企业主,因为挡了某些人的财路,他们让联盟来查我的税务。我的款子被冻结了,资金链断裂,企业也就黄了。”

  “我当然不干净。”他扯了扯嘴角,“但做企业的,谁的税又干净?联盟的税那么重,不避税根本活不下去……其实要是大家的税一样也行,但某些人有减免,同样的供应链,同样的产品,有税和没税,价格能一样吗?”

  “平时他们也不查,举报了也没用,但谁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上门,拿税务说事!这公平吗?”

  合川聪越说越愤怒,拳头都攥了起来。

  路诤叹了口气,“你说的某些人,指的是转业的训练家吧?联盟当初制定这条政策,是希望给人到中年、又没有取得成绩的训练家一个出路。”

  “合理,扶持弱者嘛,中小微企业是需要政策扶持的。”合川聪嗤笑道:“可希鲁夫公司是中小微企业吗?它都多少市值了,还要政策扶持?”

  “希鲁夫公司的情况不太一样,他们是高科技企业,关都的出口有一半压在他们肩膀上,受联盟的扶持也正常。联盟还指望他们跟德文在全球竞争高端制造业。”路诤说。

  “行,高科技企业。我就不说他们拿了多少低息无息贷款、联盟给了他们多少司法豁免权,我也不说他们有退税、有用地用水用电的抵扣额度,贵族、议员的后代在里面任高管,大笔拿联盟的订单,我也全当没看见。

  “高科技企业嘛,支持海外出走嘛,我认。”

  合川聪脸上笑,声音却尖锐,“希鲁夫公司把肉都吃了,那剩下的汤汤水水呢?那些大大小小的东鲁夫公司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个雨后春笋、密密麻麻的扶持企业,不是道馆的、就是联盟议员的、再不济也是什么大队中队小队长的。三大姑八大姨,各行各业全是他们的关系户!那些关系户靠着背后的关系要求企业的干股,企业不给就让他们背后的关系来查你的税务……这叫扶持高端产业么?”

  他越说越怒,拿手指着路诤,“你也是训练家,你怎么没人扶持?你拿着喇叭站街上喊,‘我是训练家我要办企业’,有人找你当合伙人吗?”

  路诤说:“我的资质不够。想拿到这种资质,至少也得通过石英大会,或者同级别的地区大会的海选,才能去申请。申请了大概率也批不下来,要在训练家排名里挤进一万强,才算十拿九稳。”

  合川聪点头,“一万强……关都有四亿人口,注册训练家有一千多万,打进一万强里是千里挑一,你能办到?”

  “我现在还不行。”路诤老实地说。

  合川聪吐出一口气,看着路诤,语气缓和,“当训练家是条出人头地的路,但是当训练家是需要花钱的。”

  “每年有多少像你这么大的小囡出发,有多少人死在外面,有多少人徽章都没几个就背上了一身债,你算过吗?每年参加石英大会的人里,有多少是贵族后代,有多少是联盟支持的训练家,有多少是平民,你数过没有?”

  路诤凭自己的印象,随口说:“每年能拿全八枚徽章申请参加大会的,还是能有一半左右的人是平民出身。但通过海选的,就只剩下八分之一了,到了64强,大概就一个都没有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合川聪接着追问道:“是你们脑子没他们好,还是你们比他们懒?”

  路诤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这跟我们办企业不是一个道理吗?”合川聪说,“联盟的人有免费的宝可梦中心用,每个星期账户上都有稳定的汇款,在联盟直营商店购买东西有动辄一半的折扣,这些你有吗?”

  “这些你都没有。”

  “你必须拿父母的房子抵押取得贷款,能拿到旅行的费用,然后还得在旅行过程中拿出一半以上的时间做那些没有效率的工作。为了省钱,你只能收服有限个数的宝可梦,还得刻意压制它们的等级推迟进化,才能避免因为体型变大而加剧口粮的开销。然后,你买的那些口粮还是劣等产品。当然,昂贵的技能机器你也买不起,高品质的道具、进化石更是想都不要想。”

  “那么你拿什么跟有联盟支持的人竞争?”

  路诤无言以对,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然能够凭借各种优势立足,但站在统计学的意义上来说,平民训练家能熬出头的,百不存一,他们当然有资格表达不满。

  合川聪冷笑,“所以做训练家看似是个技术问题,但实际上是个经济问题,但归根到底,还是政治问题!”

  路诤看着情绪激动起来,仿佛一瞬间年轻了二十岁的秃顶大叔,说:“所以你要参选议员?”

  合川聪沉默了一会儿,“我一把年纪了,当然没有什么‘改变联盟’这种年轻人才会有的天真想法,最初其实只是想混口饭吃。”

  “企业黄了以后,我个人背上了大额的债务,为了不连累家里,我和我太太协议离婚了,女儿跟她,房子也归她,债我自己慢慢还。”

  “不过以我的年纪,还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呢?只能帮人跑腿送送外卖。”合川聪苦笑一声,“不过我发现像我一样找不到出路的人还挺多的,但他们比我更年青,有些是因为大萧条而失业,有些是像我刚才说的,因为不切实际的追求而背上债务。相比我,他们对联盟更加不满,有改变联盟的意愿。”

  “反正靠打零工还清欠款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就想,我为什么不能把这些对联盟不满的人聚集在一起,发挥作用呢?恰好我是个企业家,企业家擅长的是统合资源,所以我趁打零工的便利,收集各方的意愿,搞串联,想趁换届搞个地区议员当当。”

  路诤问:“你选上了?”

  “嗯。”合川聪点了点头,“按票数算肯定是够了,保守估计,我至少能拿到20万票,做一个区的区议员绰绰有余了。”

  “不过结果还是被拒绝了,和之前的手段类似,审核我的资质,说我有违规经营的案底,个人信用评级不合格,还涉嫌非法筹款。于是他们把我送进搜查署里,接受调查。他们把我关在里面,关了两个月,百般威胁,还上手段。”

  搜查官的手段路诤经历过一些,他抬眼看了一眼合川聪油腻的脸,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硬汉的一面。

  “从后面的事来看,你好像没屈服。”路诤说。

  “如果我的公司还在,或者我还有家庭,我大概就屈服了。”合川聪笑了笑,“可现在的我除了一身的债务,还有什么呢?联盟还能从我身上再剥夺什么呢?”

  合川聪脸上挂着笑,但声音却咬牙切齿,“按照法律,有经济犯罪的案底是不影响我参选议员的,我的支持者给我捐的政治献金只要账目明确,全都用于竞选,也是合法的。所以外面的朋友给我找了一个律师,那是个公益律师,他能把我从搜查署里捞出来。”

  “开始他们还想阻挠,不过律师朋友据理力争,我的税务问题早已经结束了,根据‘一案不重审原则’,他们无权以调查的名义拘押我。然后他们又以代理律师必须由家属授权为理由阻挠,拖了很久,最后才在一些记者朋友的压力下,把我从里面放了出来。”

  伊匪忍不住插话道:“这样是违法的,搜查官也可以违法么?”

  “哈,搜查官违法……小姑娘,世上的道理很简单,无非是吃谁的饭,办谁的事。搜查官的饭是联盟的,他们当然办联盟的事。至于违不违法……”合川聪闻言失笑,表情倒苦得像是在哭,“法是联盟管人的工具,是主子赏罚奴才用的,你难道还能希望用它反过来约束主子吗!”

  “但他们终究把你放了出来,所以即使法律确实是联盟,或者说是那些掌握联盟的大人物们手里的工具,但他们依然需要法律的授权来让自己的统治获得某种合法性,来降低统治成本。”路诤说。

  合川聪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没错,所以我才会尝试成为合法议员,他们总不能为了阻挠我一个人,把整个联盟的框架都推倒。”

  “但是我猜,联盟的手段还没到此为止吧。”路诤说。

  “是的。”合川聪脸颊抽上的肌肉搐了一下,说:“从搜查署脱身以后,我继续集会造势,有人警告我,让我退选。我当然拒绝,搜查官都不能让我屈服,我怎么可能会屈服一些身份不明的人。”

  “但是很快,我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住的地方也被人入侵过,他们在里面留下被剥了皮的流浪猫尸体对我进行威胁。见我还不妥协,他们就冲击我的集会,对我和我的支持者进行殴打。”

  路诤叹了口气,说:“这是黑帮的手段。”

  “是的。”合川聪点头道:“搜查官不方便做的事,就让黑帮做。但是我的支持者里不乏训练家,他们能保护我的安全。”

  “最危险的一次,他们派了一个雏妓,伪装成无家可归的女学生,引诱我和她发生性关系,大概是想做成一个强奸的案子。幸好因为之前的事,引起了我的警觉,我才没有上当。”

  伊匪再次插话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就是一个区议员么?联盟连四大天王都能公开竞争,怎么对一个区议员能严防死守到这种程度?”

  “因为组织。”路诤说,“四大天王掌握很强的武力,但他们只是个人,个人是不产生权力的,只有组织才能产生权力。”

  “联盟忌讳的并不是一个区区的区议员。书写得好的作家、获得金牌的体育运动员、人气很高的演艺明星,各行各业拔尖的人才被吸收到联盟里充当议员的人有很多。”

  “但他们只是傀儡,是被真正的掌权者挑选出来当做粉饰台面的道具。他们没有支持者,议员的身份完全来自于掌权者的赋予,听话还就是议员,不听话就立刻被换下去,什么也不是。”

  路诤接着说:“但通过广泛授权产生的民意代表完全不同。他们有支持者,他们议员的身份并不来源于大人物的赋予,所以大人物也没有能力剥夺他们的席位。这样的人才能对掌握联盟的贵族产生威胁。”

  “一句话概括,贵族统治联盟的基础,在于平民阶层的原子化,所以贵族对平民的自组织怀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合川聪吃惊地看了路诤一眼,似乎是惊讶于他的洞见,“没错……你真的是火箭队的人么?”

  路诤耸耸肩,“但这些只是虚的,知道也没有用。”

  “贵族已经统治联盟四百年了,在联盟建立之前,他们的统治时间还要漫长,有些古老的大贵族甚至延续了两千年了。”

  “这两千年里,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想过这种问题,但是他们在历史上什么浪花也没翻出来。譬如你,你能得到20万个活生生的支持者,但你还是没能当选议员。你到了这里,以一名肉票的身份。”

  “历史是靠实力说话的,平民阶层实力不济,被贵族统治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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