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冲到船头，拉开千里镜瞅了两眼，就大体判断了来船成色——海盗！
“大清朝有句古话，关公门前耍大刀。”
“绅士们，准备战斗吧！”
水手们一改散漫，搬运炮弹，推出火炮，将舱内的刀枪下发。
在18世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海域，海商和海盗其实是一个意思。能贸易就贸易，能抢劫就抢劫。
总之，灵活！
……
没有人觉得这种灵活切换的模式不绅士！
相反，这是上帝赋予的权力，是国王鼓励的行为。
史密斯猛然明白了，因为脚下的这艘旧式的马尼拉大帆船。
马尼拉大帆船扬长而去，留下了熊熊燃烧的盖伦船慢慢沉入大海，还有周围随着海浪起伏的木板、尸体。
但是船体有明显炮击损伤，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不存在泄密，因为撒克逊人早就搞出了卡隆炮，只不过未曾被皇家海军重视。
“继续喊话，让他们所有人都站到甲板上排队，我们都是绅士，需要一场小小的受降仪式。”
太湖流域下一季的生丝，都预订光了。生丝在去年就已经居高不下，今年更牛逼，又翻了1倍。
小半个时辰后，
乾隆四十二年的春天，关键词就一个字：涨！
两船疯狂互轰。
杀人灭口主要是为了保密。还有避免将来被别人寻仇，这一点很重要。
盖伦船侧舷，3门火炮陆续打响。
对方是一艘典型的盖伦船，船型先进。吃水很深，说明同样满载货物。
“1成半？”
“兄弟我，也是冒了大风险的。陛下曾经和我是结拜兄弟，我如今背着陛下兄弟卖茶叶，我这心里~”
……
本来还想去马六甲兜售藏宝图。
因为撒克逊使团访问的事，消息灵通的晋商都在投入资金囤积茶叶、丝绸。这两样才是夷商采购的大头。
史密斯一脸问号，侧脸问道：
盖伦船的大副，身穿没有军衔的皇家海军军服笔挺的站在甲板上，
旁边的水手立即拉响了燧发机的绳子。
2成！
福成没要银子，而是扣下了2成的茶叶现货。这让精明的晋商们更加笃定，茶叶一定暴涨！
果然，没过多久。
整个大清朝的茶叶行业，都迎来了畸形的繁荣。
而晋商是最擅长炒价的，立即联合起来，不再出货，而且继续买进。准备让市场缺货，一年挣出3辈子的钱。
史密斯犹豫了一会，下令行驶到盖伦船的尾舵后，占据T战术的那一横。
海外夷商的购买力实在是强劲。
马尼拉大帆船所有人都陷入了癫狂，水手们疯狂升主帆，其余人围着卡隆炮打转。
1里外悬挂着骷髅旗的盖伦船，
位置最高的尾舱内，留着大胡子戴着宽檐帽的撒克逊籍船长欣慰的笑了：
“尽量夺取那艘马尼拉大帆船，货我要，船我也要。”
“用这种大肚子火炮？”
“换实心弹，轰他们的尾舱。”
在金山卫时，他把坐船安妮宝贝号折价卖给了李郁。脚下这艘旧式马尼拉大帆船是临时从一个破产同行那买来的，想着先顶一段时间，等马尼拉的造船厂新船下水再换装。
假如有必要的话，盖伦船侧舷的火炮还能及时轰击支援。
合理，很合理！
晋商们集体焕然大悟，战争不破商业。
他低声问道：
“船长，会不会是绅士酒馆那帮人~”
“是的，马尼拉大帆船虽然很能装货，但默认火力孱弱，而且船体不够结实。船舱装的铜锭，吃水很深。假如换了我也会觉得遇上了一头肥羊。”
“快，快继续轰他们。”
“船长，撒克逊人照办了。”
史密斯一行离开金山卫时，李郁遣人赠送了5门减配版的卡隆炮。
半天后，3艘满载暹罗大米的商船路过。
江南商人之间互相倒手，茶叶在仓库里没挪窝，空转！
最为离谱的是，
晋商们一开始还害怕被吴军扣押绑票，只敢派伙计出面分批小量采购。
大批晋商携带银票蜂拥而至，和广东十三行底下的收购商们打擂台，高价抢茶叶。各路散商小商也跟着主力加入了狂欢！
很快，
2炮，主桅吱嘎倒下。
虽然说，刘金鑫一口咬定他和伪吴王没有瓜葛，只不过是虚与委蛇。
清廷的这种无赖行为，晋商也很痛恨。
解决了3名命大的伤员，1名船医，还有1名主厨，以及3头山羊，2只猫。
众人合计后决定撒丫子溜回老巢。
而且，还能给背后的主子和珅挣面子。
……
盖伦船失去了斗志，升起白旗。
先到兰芳坤甸修缮一下，再回马尼拉尽快的换一艘新式盖伦船，省的总被人当成肥羊。
安伟基用力扯开了船头的帆布，露出了底下的2门模样短胖，颇为可笑的低配36磅卡隆炮。
他们将眼光投向了福建武夷山一带。这是除了皖南之外，帝国的另外一个茶叶主产区。
……
“等我成了总督，你，是税务官。你，是商务官。你，是牧师。你，是卫队长。剩下的人都是治安官，替我管理治下的土地。每人都会拥有一座大宅子，几百亩土地，几百个土著奴隶。”
卡隆炮的4轮炮车移动方便，省事。装填也比长炮更迅速。
……
“天下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皇上怎么了，皇上他也得讲理。”
十三行都踏马快赶上印钞机了。
因为船长死后，接替他的大副是一名皇家海军的半成品见习军官，6年，没能混到正式军官编制，因而加入了商船。
同样开始囤粮的还有总部位于山西平遥的天成元票号，东家收到了在南方的侄女婿刘金鑫的密信。
“上帝啊。”
茶叶，则是微涨了2倍。
几十名撒克逊水手手持斧子、刀剑、火枪，站在侧舷，准备跳帮夺取这艘肥羊。
突然计上心头：
硝烟和血雾混杂在一起，被海风吹散。
然后，
他对于各型火炮的威力熟悉无比，一句话就浇灭了所有人的顽抗心理：
“对方的火炮不低于40磅。这不是商船，我们不是对手。投降吧。”
安伟基脸色阴沉：
“船长，他们在打信号要我们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