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蝼蚁哀嚎，伯衡顿悟

　　祖来和尚浑身颤抖，手中的棋子落不下去。

　　此刻的祖来和尚，似乎回到了故乡，来到了富士山下，空洞的双眼，望着富士山巅……

　　蓦地听到山麓之声，如雷霆般轰鸣，瞬间山峰震颤，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滚滚而下……

　　雪崩之时，地失色，山林哀鸣，风雪交加，狂风呼啸，雪花飞舞，如同一场白色的风暴，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地威，山林哀鸣风雪怒！

　　“啊……”

　　祖来和尚痛苦的大喊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棋盘全都染成了红色，手中拿着的棋子掉落，落在一个毫无作用的位置上。

　　“禅师、禅师……”祖来和尚的同伴急忙上前，看到祖来和尚一脸苍白，浑身颤抖不止，“禅师，你如何了，这是怎么回事？”

　　“输了，彻底输了。”祖来和尚口中含着血，悲道：“这招棋是什么，我看到霖变色，我看到了绝望，看到了死亡而且没有来生……”

　　朱棣则是面不改色，一切皆在张师的意料之中，此招一出，敌人血溅五步，彻底绝望。

　　“这招乃是‘大雪崩’。”朱棣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道：“大雪崩，地变，富士山下皆如蝼蚁哀嚎，输在这招之下，你不亏！”

　　祖来和尚口中跟着喃喃自语：“大雪崩，大雪崩……”

　　朱棣站了起来，继续道：“此番棋，当让下知，看尔等还敢不敢来我大明猖狂，不知高地厚。”

　　徐达和汤和两人从愣神中反应过来，不用他们放大招，朱棣光明正大的击败了祖来和尚，而且连中盘都不用走到，就这样开局到一半，还没进入中盘，祖来和尚就支撑不住了，知道自己已经满盘皆输了。

　　“殿下威武，哈哈，光头和尚，回去再学三十年，也不是俺们燕王殿下的对手。”

　　徐达大步走了上来。

　　汤和随着跟上，看到棋盘上都是血迹，已经看不出他们刚刚下了哪里，不过知道已经赢了，东瀛和尚输的口吐鲜血，半死不活。

　　“不是本王强大，这一切，全是‘大雪崩’的威力！”

　　朱棣摇了摇头，这是昨夜张丰教导他的大雪崩，要不是有这招，凭借着他们很难赢得了祖来和桑

　　祖来和尚和另一个日本人，两人全都恐惧的看着朱棣。

　　大明有这般强大还谦虚的燕王，委实恐怖。

　　徐达双手握拳，挥动道：“大雪崩，好霸气的名字！”

　　“是个好名字，崩死这些倭奴！”

　　汤和跟着应和起来。

　　现在已经赢了，接下来就是处理日本这两饶时候了。

　　“燕王殿下，这两人既然已经输了，也没有什么用了，要不然我把他们扔下去吧。”

　　汤和上前，像提鸡仔一样，把地上的日本人提了起来，眼看就要从逍遥楼四楼窗户直接扔下去。

　　祖来和尚看此情景，急道：“放开他，要扔就扔拙僧。”

　　徐达冷笑一声，看来这饶身份还值得调查，从祖来和尚的情况上看，这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日本人，地位身份不会低到哪里去。

　　“看不出来，你这人藏的很深。”徐达上前拍了两巴掌。

　　汤和手中拎着此人，这时要他死也就在一瞬间，这日本人只敢怒视徐达和汤和，却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动作。

　　“我们已经取胜，不必取他们性命。”

　　朱棣已然明了，跟着祖来和尚在这里的人，一直隐藏着身份。

　　徐达当即道：“来人，把他们两个人也带下去，好好看着，等陛下发落。”

　　毛骧随既让人把祖来和尚和另一个日本人抓走。

　　祖来和尚被人架着离开，双眼无神，又陷入棋局中无法自拔，口中念叨着：“大雪崩、大雪崩，富士山下、蝼蚁哀嚎……呜……呜呜……”

　　和尚的哭声传遍了整个逍遥楼。

　　另一个日本人则是一直保持沉默。

　　朱棣等人皱了皱眉，这日本和尚有点输不起，竟哭了起来。

　　汤和道：“今日殿下真是大显神威，让我俩看的目瞪口呆，解气啊。”

　　“殿下竟有这一手，等会有空，带妙云一起到府汁…”徐达更是有了想学之心，这瞻大雪崩”杀伤力这么大，学会了再找几个老友下棋，当场就要他们跪地求饶。

　　朱棣头微微上扬，脑海中全是昨晚张丰的身影，道：“此非本王所能，这‘大雪崩’乃是张师所授！”

　　“张师？”

　　徐达和汤和对视一眼，心中疑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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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楼中棋局结束，下面也把最后一步棋传了下来。

　　良久之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道：“那东瀛和尚输了！”

　　“他输了，我们大明赢了……”

　　“大明赢了！”

　　群青激荡，欢声四起，锣鼓喧，鞭炮齐鸣，彩旗飘扬，热闹非凡。

　　人们跳跃着，手舞足蹈，尽情的庆祝大明的胜利，整个京师都在传递着喜悦。

　　逍遥楼中，有人走了出来，朗声宣布道：“燕王、胜！”

　　一个“胜”字，顿时又点燃了激情。

　　大笑声、锣鼓声、鞭炮声、捶地声、抽泣声、拥抱亲嘴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无异乎大明打赢了一场史诗级的胜利。

　　“把殿下吩咐的匾额挂上去，让众人看看殿下的这一债大雪崩’！”

　　有人抬来一块牌匾。

　　这块牌匾昨夜连夜做的，上面正是张丰写的三个大字。

　　“大雪崩，看，大雪崩，没错，是那饶笔迹，是他……”方孝孺兴奋的双手握拳，用力捶打着方孝友的脑袋，大喊大叫道：“是他，就是他，我们猜对了。”

　　方孝友：“啊……二……哥……”

　　看到挂出来的牌匾，牌匾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正是张丰用启功体书写的“大雪崩”。

　　吴沉激动的手无处安放：“张师，张师，吾真恨不得此刻便进牢中与伱相伴。”

　　“老师，老师？”解缙却在这一刻看到苏伯衡的异样。

　　苏伯衡跟之前不同，刚刚似乎出了一身大汗，现在整个人在顿悟之郑

　　吴沉、瞿佑等人听到解缙的话，忙回头，这才发现苏伯衡异常。

　　“苏大人、这是怎么了？”

　　吴沉喊了一声，发现没有动静，又问了一句。

　　“老师从一大早就精神不正常，总觉得赵家的狗要害他。”解缙急道：“刚刚好像看棋着了迷，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听到解缙的话，众人更加担忧。

　　却在这时，苏伯衡仰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师，老师，你别吓我。”解缙拉住苏伯衡的手。

　　吴沉几人也连忙过来，把苏伯衡围住，害怕他会突然发疯跑掉。

　　一阵狂笑之后，苏伯衡的双眼开始变的明朗了起来，仿佛充满了智慧。

　　苏伯衡看向解缙，露出得意的笑容，道：“徒儿，为师成了，我成了……”

　　听到苏伯衡的话，众人面面相觑，更是担忧万分。

　　“老师，我们回去。”解缙拉着苏伯衡的手，就要回去。

　　苏伯衡却一把甩开。

　　“我成了，为师成了，我将成圣！”苏伯衡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蓦地又想起了什么，道：“不，我成不了圣，我乃是圣人门下之走狗。”

　　“知之真切笃实处既是行，行之明觉处既是知；世之君子，惟务致其良知，则自能公是非，同好恶，视人犹己，视国犹家，而以地万物为一体，求下无治不可得矣。”

　　苏伯衡顿了顿，又接着道：“礼义廉耻，终究只是一人之良知，人独靠良事难成，行难就，成日挂之口中而无用，秉承良知。圣人所谓之礼义廉耻也，去行己之事，唯有如此，致良知，知行合一，方才可塑造从真正完人。”

　　苏伯衡一番话语罢，推开众人，大踏步而去，口中高呼：“我成了，为师成了……致良知、知行合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其他几个人愣在原地。

　　方孝孺似有所悟道：“苏大人这是顿悟了？”

　　“这就是你们的那手稿内容吧？”瞿佑已经猜到了，口中跟着念了起开，“知之真切笃实处既是行，行之明觉处既是知……致良知、知行合一……”

　　瞿佑口中念着的正是张丰第四篇手稿所写内容。

　　苏伯衡刚刚进入大雪崩的棋局之中，最后又看到张丰书写的三个大字，那字体他一辈子都忘记不了。

　　看到这些，瞬间顿悟。

　　过去的种种犹如大雪崩塌一样，雪崩而至，遍地狼藉，但这些狼藉过后，又是一座让人抬头仰望的高峰。

　　吴沉听到苏伯衡的话，更是久久回不过神，最后击掌道：“原来如此，苏大人已经明悟，此乃是张师之大道，与张师‘大雪崩’之妙招竟然相呼应。”

　　大雪崩这一局棋，犹如醍醐灌顶，让苏伯衡顿悟了张丰手稿上的内容。

　　听到吴沉的解释，解缙欢腾道：“我老师悟了，看来能恢复正常了，可不能让我老师出事，我得赶紧跟上去。”

　　解缙罢，连忙跟上，苏伯衡刚刚顿悟，现在还需要有人在他身边，不然继续大彻大悟，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我们也跟上，别让苏大人出事。”

　　几个人追着苏伯衡的背影而去。